“民女明白,民女回到江南,绝口不提京都之人之事,只做个闲人,赚点闲钱,清闲度日。”温汀滢语声轻柔,不去揣测楚皇后所言的真假虚实,待她顺利离开京都,在百里之遥的嵇县的运来客栈等他,二人会面后再说清楚。
“回去吧。”楚妙像挥掉尘埃一样,示意她离开。
“民女告退。”温汀滢朝着楚皇后欠身行礼,以免被楚皇后察觉到端倪,没有多看易元简一眼,轻快的奔到自己的马车,换了一身少年衣裳,自己赶着马车离开了平王府。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平定街,疾迅的驶出京都地界。途中,温汀滢的心莫名怅茫,空落落,颇为不安。
她顺利的下榻在嵇县的运来客栈,先给爹娘写封信件报平安,便耐心的等待着易元简。
客房中,她练习女红,学习书法,阅读古籍,在强烈的思念中打发时光,度日如年,一心一意的等易元简的到来。
足足等了两个月,望穿秋水,仍不见易元简的身影,她极为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等了半个月,焦虑不已,她着实等不下去了,就赶着马车回到了平定街。
平定街繁华依旧,却好像被乌云密布的阴暗笼罩着。她经过一个茶馆时,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太子谋反案,就进去坐了坐。
仔细一听,原来,太子谋反已成定论。
因梁丞相策划谋反时走漏了风声,被检举揭发。经过刚正不阿的方文堂严谨的审理下,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梁丞相供认出了太子殿下。同样是方文堂缜密的审理,太子殿下供认出了田大将军。田大将军坦白从宽,他们三人密策谋反一案水落石出。
此等重案,楚皇后没有当机立断,而是应由皇上决策,以免使龙体正在康复的皇上遭受打击,未敢惊动皇上。如今,太子殿下被禁足在太庙,梁丞相和田大将军被囚禁在大理寺大牢,等候皇上的发落。
百姓们谈论着,皆是觉得若非是忠直的方文堂审理此案,真是难以令人相信太子殿下会伙同两位元老密谋谋反。
太子殿下因何谋反?
听说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皇上重病在榻,楚皇后不许百官、宗室拜望,又常以皇上的旨意发布昭令,态度强硬的代理朝政,有把持皇权的野心,太子殿下难免惶恐。其二,则是因为一个女子,太子妃田雪苔。
据说,平王殿下和太子妃被棒打鸳鸯之后行暗中私通之事,常幽会于四时亭。太子殿下得知以后,好言相劝却无济于事,竟被他们公然挑衅,深受奇耻大辱。
这件皇家丑闻不知是真是假,百姓还听说自从太子殿下被禁足太庙之后,太子妃就迫不及待的住进了四时亭,方便与平王私通。
幽静的四时亭闹中取静,仍平王殿下的休闲之地,是公开的秘密了。极少有人能进去四时亭,自是不知太子妃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的居住其中。对此,百姓们半信半疑。
陆陆续续的听到谈论声,温汀滢心情复杂,显然,太子殿下为求自保供认出了田大将军,楚皇后得逞了。由此可见,楚皇后擅长谋略权术,不急于处置太子殿下、梁丞相、田大将军,并透露皇上的病情有所缓和,是为稳住舆论,避免被揣测野心。
而平王和太子妃一事,似乎颇为荒谬,温汀滢皱眉,易元简岂会跟太子妃有染,又岂会容许太子妃住进四时亭。
走出茶馆,温汀滢先下榻在客栈,饭后,依旧是少年的装扮,走去了四时亭。
小巷空荡,看似没有守卫,若非是跟平王有过往来,平常人不敢轻易靠近。她款步走到院门口,敲了敲紧闭的木门,门内响起底气十足的声音问:“何人?”
“温汀滢。”
等了不多时,木门开了。
温汀滢脚步轻缓地踏进院中,如以往一样,院内看上去空无一人,耳边寂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她熟悉的步上竹林小径,穿过竹林去牡丹簇拥的凉亭。从凉亭向前,继续再穿过一条竹林小径,就到了那处独立的院中小院。
当她到达凉亭时,便看到亭下有位女子。
那女子一袭简约的白色裙纱,衣袖和领口绣有开在竹子上的朵朵牡丹,肩披青绿色斗篷,斗篷上也绣有大簇开在竹子上的牡丹花。
温汀滢一怔,那女子正坐在亭下品茗,气质清冷,骨子里透出几分疏离人间烟火的高傲。
见那女子对她视若无睹,温汀滢便收起目光,若无其事的从亭下经过,去往那个可居住的独院。刚走出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侍女拦住了去路。
侍女端着笔墨纸砚,警惕的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温汀滢。”温汀滢认得这个侍女,曾在平王府见过此人,轻道:“来找平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