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在寺庙听到他二人的谈话,心中也期望对方能幸福。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儿,该得幸福美满。谈判开始了宋氏心疼孩子,总觉他们吃住不好。刚看完屋子里头一刻不闲得挽起袖子要给孩子做顿饭。时老大则喊走了霍去疾说是要同他过几招。时时安摁着宋氏坐下给她捏肩:“娘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已的人。”宋氏握住儿子的手心疼的拉着他也坐下:“瞅瞅你,都瘦了。”“那是因为我抽条儿长个子了,等我多吃几口饭一定能胖回来。”时时安笑眼弯弯,心里暖洋洋的。“再说了,我们还专门请了个人来做饭呢,可不是天天对付几口了事儿。”“你啊…”宋氏一时无言。儿子太过听话聪慧,让她想做些什么表示表示都无从下手。院子里平安将规划图纸摊开给林玉卿细致讲解着各类好处。“那些果子在都城卖的如何你是有目共睹,现下运输不成问题,只等您开金口同意售卖。”平安给他斟茶,笑的温和淡然。“我知你家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不愁银子赚。”林玉卿合上扇子指着罐头二字不明所以:“这水果罐头是个什么东西啊?”“稀奇的吃食。”平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名儿让安哥儿做两罐出来尝个鲜。”“你也好确定要不要这等货。”林玉卿微微点头,合上的扇子唰的打开,面上带着几分伶俐谋划:“那就明日谈罐头的事儿,今儿就说说这果子你是只让我一家独卖还是大家都能参与其中?”“今日谈?”平安轻抬眉眼。林玉卿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笑容不减:“我来为的就是这事儿,还是早日解决的好。”“解决了也好带着家里那位到处逛逛。”平安了然于心,轻笑道:“你倒是个有心的。”“我这儿有两套方案,你且听听。”“好久不见…平安起身要走,转头正撞上扶瑶似是打量似是探究的目光。他脑内清明的思绪一瞬之间变得混沌,扯开一抹笑容声音轻的仿佛自言自语:“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扶瑶微笑回应。少女生的娇艳明媚,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想要称赞貌美。平安双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头,脚步艰难移开。原来思念会在见到那个人时汹涌而来。“你不问我为何来这里吗?”扶瑶出声拦住他,悄然从阶梯上走下来。“你不问我为何来这里吗?”她站到平安面前仰着头又轻声询问一句。平安张张口,话却说不出来。他又能说什么呢,他不能尚公主。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见平安要走,她立马出声:“我是为你而来的!”“你都不问问我过得好吗?你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吗?你难道不能为我勇敢一次吗?”她逐渐红了眼眶,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或者说,为什么你不能自私一次。”“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我……”平安看着双目通红的少女抬起手,却在她脸侧堪堪停住。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心疼,平安却依旧克制着自已不能有任何逾矩人动作。扶瑶看了眼停在脸侧的手,歪头凑过去挨着他的手心:“迂腐的臭书生。”“……”手心里的皮肤触感细腻柔滑,好似上等的丝绸蝉衣。微凉的触感却烫的平安手指蜷缩。“你可以自私一点儿,不那么为家里人着想好不好?”扶瑶低垂下眼睫,红色的眼尾给她添上几分妖冶。“你就同父皇说,你想尚公主又如何?”平安淡笑着:“公主之姿得之我幸。”可他又摇摇头收回手:“可我不能这样。”“年少家苦,我怀着一定去朝为官保佑家人太平的信念一直坚持科考仕途,这么些年又如何放弃?”“虽说我如今还是微末小官,家里已然有了顶天立地之人。”“可我这些年的坚持,已经不容许我轻易放下。”他扯开嘴角,眼里的温柔快要化成实质:“且我现在觉得一步步往上走做实绩也未尝不可。”“雁过留声,点点积累。”扶瑶蓄满泪珠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晰,她看着面前的人咬唇询问:“难道在你心里,我一点儿份量都没有吗?”“有。”平安笃定点头。“如雪山金顶,高岭之花。”“更是在下心中一方扰乱思绪却又平坦内心的净土。”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方手帕,规矩的双手奉上:“可我被年少之言困住,只能当你我有缘无份。”“怎么弄的?”扶瑶接过手帕,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疤痕。平安看了看手背,故作搞怪的甩着手:“初来乍到不懂蝗虫危害,被啃了几口。”“…哼…”扶瑶哼笑一瞬,将手帕握进手心里:“即便日后你也是如此做个小官,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你也不后悔吗?”“不后悔。”平安淡淡摇头。“我是为你而来的。”扶瑶突然改了话头,她上前一步将两人中间的缝隙变得更小。“我与父皇打赌我能不能受住这平民生活,若我捱住了便降为郡主婚嫁自由。”她仰头看着文质彬彬的青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愿为我的幸福付出代价,你只管做你自已。”“不…”“别说劝我的话。”扶瑶抬手打断他:“如鱼得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