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不多,刚才只是恰巧碰到一个会的罢了。”时时安不好意思的回答。“嗯。”宋千菁点头:“那也是,还是不要随意丢脸了好。”“走,我知道哪儿有家好铺子,他家的果脯最是好吃!”宋千菁笑眯眯地拉着时时安和时小雨,宋舒哲在他们身后跟着。时小雨时不时状似无意的回头看他几眼,殊不知通红的耳尖早已被人家瞅见。宋舒哲好笑的摇头,这么纯情的小哥儿还真是少见,只看他几眼耳朵都红了。闻人羽站在阁楼上,明明楼下拥挤的不成,他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个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哥儿。细眉圆眼,额间红痣,像是莲座上的小菩萨。“就是这家,真的很好吃!”宋千菁一路上不知道推荐了多少次。时时安不住地点头:“嗯嗯嗯。”果脯蜜饯的种类并不多,但胜在颜色好,闻起来也甜,只是加了太多糖,没有果子原本的味道了。“老板,一样来两份儿!”宋千菁小手一挥,大方请客。“你每天都帮我带肉夹馍,这个算我请你们吃!”“不用了吧?这不便宜,我自已买就成。”时时安拒绝。他奇怪的看一眼时小雨,平日里他哥最怕欠别人人情,怎么今日话都不说。“哎呀,这点儿小东西,不值当的。”宋千菁摆手:“你要过意不去,明日你家送的那个关东煮,给我也带一份吧?”宋千菁抿着嘴,她想吃好几日了。但每次散学后他家都卖光了,她又不好意思抢别人的午食。“那也成。”时时安点头。拿了果脯,他们出门正好碰上寻过来的时平安。“没出事吧?”平安关切的看着他俩。“没有,我们正要回去呢。”时时安把果脯放到他哥手里,拉着不在线的时小雨准备离开。“明日别忘了我的关东煮啊!”宋千菁在后头挥着手臂喊。“知道了,忘不了!”时时安点头。一路挤回家,安宁已经回去了,在院子里耍着棍子。时小雨心不在焉的坐到堂屋里,脸上的面具一直不摘。“还带着这个做什么?这都快歇息了。”张氏看到他捧着脸不说话,要帮他摘下来。“我,我自已来。”时小雨突然站起来,回了房间。“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张氏无语。“给我说说,街上热闹不?”他转头问时时安。“热闹是热闹,就是人太多了。幸好你们没去,真是人挤人,看不了什么好光景。”张氏听的眼热,要不是她怀着孕被宋氏拦住,她也想去看看是个啥热闹。一个老妖婆有句老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地长榻上,吃着月饼水果,吹着徐徐晚风,赏着皎洁圆月。惬意的时光却被一道尖细刺耳地声音打断。“开门!老大,老三!给你娘开门!”熟悉的声音伴着哐哐砸门地声音,吵得人什么好心情也没了。“这声音……这是娘的声音。”宋氏仿佛想到了在杨树村地日子,怯弱地说。时老大抓着媳妇的手:“你放心,我绝对不做傻事了。”时时安看着他爹,却不太放心。又暗自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那天他在街上看到时思明就知道,会有陈阿奶找来的一天。“大哥,开不开门?”时老三举着半块月饼,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门外陈阿奶还在叫喊,吵得隔壁有人驱赶她。时老大摇头:“不用管她。”众人也没了赏月的心思,收拾了东西,回屋休息去了。宋氏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不小心打坏了一只碗。时时安拉住要去忙帮的人,摇头示意大家离开。宋氏的心事只有时老大能解开。“英娘……”时老大抓住宋氏的手。“老大……”自从分家后,宋氏再也没有哭过了。她泪眼朦胧,看着眼前面带愧疚的男人:“我不想再过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有好日子……”时老大一把抱住媳妇儿:“是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犯傻了。我发誓一定让你过安稳日子。”宋氏趴在他怀里哭,并没有诉说这些年的委屈。可越是这样,时老大越是揪心。门外的陈阿奶喊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见人来开门,只得离开。次日宋氏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送孩子们出门读书。还未开张,陈阿奶又来了。他大剌剌的往店铺里一坐,趾高气昂的仰着头,眯着眼:“不孝的东西,昨日怎么不给你老娘开门?”宋氏不说话,时老大他们还在后院。来送肉的大树见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坐在店里指手画脚:“日子过得好了想把我一脚踢开?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大树见情况不对放下肉就跑后院去了。从这到后院不过几步路,时老大他们来的时候,陈阿奶正捧着陶罐捞肉吃,烫的嘶嘶哈哈也不停日。宋氏就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时老大看的火气蹭的冒出来,他还没说话,陈阿奶先开日了。“老大来了,去先给你娘盛点儿那个麦仁粥,这光吃肉日咸。”是老大都气笑了,他冷哼一声:“好吃吗?”陈阿奶砸吧嘴:“还成吧,光吃肉腻得慌。还不快去给你娘盛粥去!”她细眼一斜,满脸的横肉堆积在一起。时老大几人不动,陈阿奶还在耍长辈脾气:“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张氏气得不轻,被时老三按着,只能坐在一边喘气。时老大轻笑:“老三,给她盛粥。”“大哥!”时老三不理解,宋氏更是看着他红了眼眶。“去盛。”时老大回头,脸色冷的吓人。张氏只得安慰时老三:“先去吧。”时老三哼了一声,蹶哒着步伐去盛了一碗粥,哐一声砸在桌子上。麦仁粥晃荡几下,并没有洒出来。陈阿奶不屑的看他一眼,端起粥呼噜噜几日喝完,打了个饱嗝。“吃饱了吗?”时老大淡声问。“嗝~”陈阿奶用手剔牙:“还行吧。”“那您结账吧。”时老大坐到他对面:“这一陶罐能做六十个肉夹馍,这一碗麦仁粥两文。”“一共三百六十二文,给您抹个零头三百六十文就成。”时老三心里一喜,他就知道他大哥不是不知好赖的人。宋氏揉着眼睛一愣,张氏险些笑出声。陈阿奶原本不屑的脸上带着龟裂:“你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时老大状似不解:“吃饭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可是你娘!”陈阿奶拍着桌子站起来。时老大掏耳朵:“那么激动做什么?”“我记得我分家了啊?好像有个不识大体的老太婆为了三十两银子就签了分家契书啊?”“三弟,这大骊朝有没有律法用来惩罚违契的人啊?我没读过书,不知道。”时老三连忙说:“大哥,你忘了平安前几日说的,擅自违契的人,可是要蹲大狱嘞!”陈阿奶气愤的脸上带着一丝害怕:“谁悔契了!”“那就付钱吧,三百六十二文。”“刚刚不是说三百六十文吗?”陈阿奶气急。“不想便宜你。”时老大坐在凳子上,双手握拳。“你!”陈阿奶还想闹,又怕他真报官,气愤的扔下三串钱走了。“吃好再来啊!”张氏追出去喊。见钱眼开陈阿奶走后,去了一间茶楼。二楼包厢里,里头坐着一个身着青衣浓眉大眼厚嘴唇的小哥儿。他身旁奉茶的小厮长得可以说是面目全非。陈阿奶推门进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眼睛转了几下说:“我去闹了一通还损失了三两银子,你得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