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的一件事是,拿到一张时刻表,看看彼吉特搭的火车什么时候经过庆伯利。我发现火车将于第二天下午五点四十分进站,然后六点钟再开出。我想尽快见到彼吉特,而这似乎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河边高地的情势已变得很严重,如果错失了这次好机会,那可能要再等很久,才能再有机会。唯一使得这一天显得有生气的事,是一封来自约翰尼斯堡的电报。一封最天真无邪的电报:
&ldo;安全抵达。一切顺利。艾瑞克在这里,还有尤斯特士,但是没有彼吉特。你暂时留在原地。安迪。&rdo;
艾瑞克是我们替瑞斯取的假名,我之所以选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是一个我特别不喜欢的名字。在我见到彼吉特之前,显然没有什么事可以做。苏珊妮忙着拍一封长长的慰电给远方的克雷伦丝,她变得对他很多情。她真的很喜欢克雷伦丝‐‐当然这种喜欢是跟我与哈瑞之间的喜欢大不相同的。
&ldo;我真希望他在这里,安妮,&rdo;她咽一口气说,&ldo;我已很久没见到他了。&rdo;
&ldo;擦一点面霜,&rdo;我安慰她地说。
苏珊妮在她迷人的鼻子上擦了一点。
&ldo;我不久将再需要一些面霜,&rdo;她说,&ldo;而这种面霜只有巴黎才买得到。&rdo;她叹了口气;&ldo;巴黎!&rdo;
&ldo;苏珊妮,&rdo;我说,&ldo;很快你就会玩够了南非。&rdo;
&ldo;我喜欢一顶真正的好帽子,&rdo;苏珊妮渴望地说。&ldo;我明天要不要跟你一起会见彼吉特?&rdo;
&ldo;我想我自己去比较好。他在我们两个人面前讲话,会更害羞。&rdo;
因此第二天下午,当苏珊妮边吃着水果,边安详地躺在床上看书时,我却站在饭店走道上,跟一支撑不开的阳伞死命挣扎。
根据饭店的搬运工说,今天的火车情况良好,很可能准时进站,虽然他很怀疑它是否能通行无阻地到约翰尼斯堡去。他一本正经地向我保证说,铁轨已经被炸毁了。这令人听起来很愉快。
火车晚了十分钟进站,每个人都挤出来到月台上,开始不停地走来走去。我不用费劲使看到了彼吉特,急急地向他招呼。他看到我时,象往常一般地紧张起来‐‐这次有点增强。
&ldo;天啊,贝汀菲尔小姐,我听说你失踪了。&rdo;
&ldo;我又再出现了,&rdo;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ldo;你好吗,彼吉特先生?&rdo;
&ldo;很好,谢谢你‐‐我期望着重新抬起我跟尤斯特士爵士的工作。&rdo;
&ldo;彼吉特先生,&rdo;我说,&ldo;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希望你不介意,但是有很多事都取决于这件事,比你可能想象的更多。我想知道,一月八号那天,你在马罗干什么?&rdo;
他非常惊愕。
&ldo;真的,贝汀菲尔小姐‐‐我‐‐真的‐‐&rdo;
&ldo;你是在那里,对不对?&rdo;
&ldo;我‐‐为了一些私人的事,我是在那附近,是的。&rdo;
&ldo;你不想告诉我是什么事?&rdo;
&ldo;尤斯特士爵士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rdo;
&ldo;尤斯特士爵士?他知道?&rdo;
&ldo;我几乎深信他已经知道了。我希望他没有认出是我,但是从他的一些暗示和谈话看来,我想他恐怕已经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准备原原本本跟他说清楚,然后提出辞呈。贝汀菲尔小姐,他是一个古怪的人。有着不正常的幽默感。让我一直如坐针毡似乎能给予他乐趣。我敢说,他一直都十分清楚实情。也许他已知道好几年了。&rdo;
我希望我不久便能了解彼吉特在说些什么。他顺畅地继续说:
&ldo;要一个象尤斯特士爵士那样的人,来替我设身处地想想是很难的事。我知道我是错的,但是那几乎是无伤大雅的错误。我宁可他大发脾气地指责我,而不是沉浸在拿我当他娱乐牺牲品的笑谈中。&rdo;
一声汽笛响起,人们开始挤回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