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量了一下,计划是叫言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先去探探口风,今天是1月23日,眼看着快到农历年了嘛,过年好说话。
但计划得好好的,言烁却喝上头了,他酒量一直很差,醉后耍酒疯的事不是第一次干了。
沈则把他安放在沙发上,自己收拾餐桌,刚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就见言烁在打电话。
“宝贝,你在和谁聊天?”他坐到言烁身边,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干了手。
言烁没理他,自顾自对电话里说:“对,是男朋友。”
沈则:“?”
言烁醉得毫不自知,理直气壮说:“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要管我和谁谈恋爱?你打麻将输了那么多我也没管啊,我还帮你瞒着我爸呢,你怎么能忘恩负义?”
沈则:“……”
乖乖,你可真是你妈妈的好宝宝,小心被打断腿。
“言言,别乱说话。”沈则压低声音,试图把言烁按住。
但醉鬼的潜力是无限大的,言烁挣脱开,嗖地一下跑到沙发后面去,不满地瞪沈则:“你干嘛?你怕了?我妈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想溜?你这个渣男!”
转头又对电话哭诉,“妈妈,他对我不好,我过得好苦啊。”
沈则:“……”
简直是一场喜剧。
言烁自己毫不知情,沈则被黑得体无完肤,他当时也是脑子抽了,抢过言烁的电话,向对方解释:“阿姨,我没有,我对他很好的,他喝醉了乱讲话,您别当真。”
说完才反应过来,如果他别掺和,说不定局面还能挽回一下,对面能当做言烁自导自演全程瞎编,他们有机会循序渐进。
结果他一开口,出柜实锤了。
算了,反正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沈则抓住言烁,把人老老实实地摁进怀里,捂住嘴巴。言烁动不了了,只能眨着大眼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还十分闲不住地用舌头舔沈则的手掌心。
沈则没空和他玩小狗狗角色扮演,迟疑了一下,见对面的徐韵岚女士没挂电话,趁热打铁,一口气全坦白了。
当然,坦白要讲究分寸,含蓄一些比较好。
这不难,毕竟不是亲自见面,只在电话里聊天,看不见双方的表情,沈则没那么紧张。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着重讲自己和言烁的情比金坚,并把当初第一次告白时没说出口的海誓山盟对徐女士讲了一遍,讲什么呢,无非就是我会对他很好、一直照顾他,认真对待两个人的事业,相互扶持好好工作,更要一起孝敬父母……总之说了特别多,多得沈则自己都忐忑了,怀疑这番话是不是太过于花言巧语,不会起到反效果吧?
可事已至此,该不该说,都已经说完了。
沈则最后一句话是:“我想和言言在一起一辈子,您能给我个机会吗?”
徐韵岚没说同不同意,说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这态度并非是冷淡,相比之下似乎更像慌张。
不仅他们没做好准备,她猝不及防得知这个消息,也很慌乱吧,需要一点时间用来消化。
然而,不管沈则怎么忐忑,徐韵岚如何发慌,言烁是什么都感觉都没有,开开心心耍酒疯。
他跨在沈则腿上,搂着沈则的脖子在他肩膀上拱来拱去,把沈则拱出火了,拎着他回卧室,衣服一扒,压在床上“家法伺候”了半宿。
第二天醒来又很晚了。
言烁被告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沈则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
“你妈不会拆散咱俩吧?要求你必须和我分手,否则她就怎么怎么样……”
他们一起躺在被窝里,言烁噗哧一笑:“什么怎么怎么样?她能干嘛?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我?我妈不是那种人。”
话虽如此,这么突然地出柜了,言烁心里也没底。
他和沈则谁都没说话,一起安静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沈则突然开口:“我妈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