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世民却在自我陶醉,一股心思的只想着给还没出世的儿子起名字:&ldo;大哥的孩子都以&lso;承&rso;字作牌,我们的孩子也要这样吧。嗯,该叫&lso;承&rso;什么好呢?&rdo;突然之间,一道灵光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他脑际,他大叫一声:&ldo;有了!我们住的这儿不是叫&lso;承乾殿&rso;吗?何不就叫&lso;承乾&rso;?&rdo;他心中喜不自胜,有更多的话却没说出口来:&ldo;承乾,承乾,乾就是天,承乾就是承天!这是天意,这是天意啊!难道命中注定,我的儿子是要承受天命,那就是我来承继大统啊!&rdo;
他心中狂想如潮,那边长孙无垢却是吓得几乎要昏过去。她也马上想到那&ldo;承乾&rdo;二字的含意,更证实了她对李世民不安本份、大逆不道之心的怀疑,脱口便道:&ldo;不行,不行!不能要这名字!&rdo;
&ldo;什么?&rdo;李世民霍然转头,怒气勃发,&ldo;为什么不能要?为什么?&rdo;
长孙无垢见他目光如电,直如一把刀子架到自己颈脖上一样,禁不住向后一缩。但她毕竟是熟知李世民的脾性的,马上便想到:&ldo;不要怕,不要怕,要跟他讲理!&rdo;咬一咬牙,道:&ldo;你想想看,这&lso;承乾&rso;二字分明有&lso;承天&rso;之意,你本意虽是随手将承乾殿的名称拿来起名,但人家会怎么想呢?所谓&lso;人言可畏&rso;,若有哪个饶舌的小人在皇上或太子跟前胡说八道,闹得你兄弟不和、父子猜疑,那又何苦呢?&rdo;
李世民倒怞一口冷气,登时从狂想中清醒过来,想:&ldo;不错,不错!我是得意忘形了!这&lso;承乾&rso;的含竟我能想得到,别人又怎会想不到?我公然给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那岂不是&lso;此地无银三百两&rso;的宣扬自己野心勃勃、有不臣之心吗?&rdo;他这么一想,火气全消,伸手拉住长孙无垢冰冷的手,感激的道:&ldo;不错,你说得对!多亏你提醒我,否则铸成大错,可就难以挽回了。&rdo;
长孙无垢暗暗松了口气,强笑道:&ldo;你位尊权重,这官场之中嫉妒不忿的小人不知有几千几万,你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岂可不小心在意?若给别人抓了话柄去,在皇上太子面前煽风点火,教他们耳根不得清静,可就于你大大不利了。&rdo;
李世民心中更添了几分敬重之意,搂她入怀道:&ldo;幸好有你这贤内助处处提点我,可不知教我少吃多少亏呢!&rdo;顿一顿,又道:&ldo;那么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你来决定吧!&rdo;
长孙无垢心中一阵激荡,道:&ldo;何不让皇上来替咱们的孩子起名字呢?让他老人家也一起高兴,岂不更好?&rdo;
李世民喜道:&ldo;正是,你想得真是周到!让父皇来取名,显得我们尊重他,这孩子也有光彩。&rdo;
当下又闲谈了几句,便道:&ldo;你快睡吧!身子要紧,我明天再来。&rdo;便起了身,向房外走去。
长孙无垢忽叫:&ldo;世民!&rdo;
李世民在门边停住脚步,回头道:&ldo;怎么?&rdo;
&ldo;听说太原那边受刘武周的军队攻击,皇上是不是又要派你出战?&rdo;
李世民眉头一皱:&ldo;不是!父皇派了裴寂去。&rdo;
长孙无垢吁了一口气,道:&ldo;那就好了!这孩子快要出世,我可不想你还耽在外边不能回来。再说,你若杀戮太多,只怕会对这孩子不利。&rdo;
李世民走出门外,却是心头沉重,想:&ldo;父皇何以竟不派我出战呢?这次刘武周悍然犯境,只因有突厥为他撑腰。父皇一听说始毕可汗死了,便起了摆脱突厥躁控之心,故意不按臣属的名份致送奠礼,以致颉利震怒,怂恿刘武周攻击我军。其实我国兵力尚弱,根本无力对抗突厥,这时与他们翻面,实为不智。父皇自处死刘文静后,看我的眼色都是冷冷的,教我不敢主动请战。如今他竟派了裴寂这等酒囊饭袋去跟刘武周打,岂不是白白拿我军将士的性命去送死?我还道父皇再怎么宠爱裴寂,也不过将他视作酒肉之交,现下竟将兵马大权委付于这等跳梁小丑,真是昏庸得可以了!父皇真的是老糊涂了,还是对我已猜忌得到了不肯轻易交付兵权的地步?&rdo;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忽一抬头间,见前面提了灯笼引路的侍女往通向燕儿的寝殿的路上走去,忙叫道:&ldo;不,不是到那儿。到静室去。&rdo;
第九章
数月后,秦王府里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带出了喜人的消息:&ldo;秦王妃诞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rdo;
这下子,李世民固是喜心翻倒,长孙无垢更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一个月后,李渊在宫中设宴为李世民庆祝其长子满月。自李建成以下,众大臣都携眷出席。
酒过三巡,李渊兴致甚高,笑问李世民:&ldo;二郎,这孩子起了名字没有?&rdo;
李世民站起来道:&ldo;回父皇,儿臣跟无垢商量过了,这孩子是我们的头胎,论理应由父皇来给他取名的,因此这孩子还没名字。&rdo;
李渊一听,大为欢喜,道:&ldo;这么说,你夫妇俩是要来考究我这做老子的学问了,哈哈哈哈!&rdo;
他略一沉吟,忽眼睛一亮,吩咐拿来笔墨纸砚,当场便在纸上写下二字,举起来道:&ldo;二郎,你看这个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