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金玉坊主
听完刘平飞的叙述,和亲王是既心喜又心痛。喜得是刘平飞对自己一心一意,对信亲王的拉拢毫不在意,要知道二哥的势力可比自己强多了,对刘平飞的帮助也更大,刘平飞能毫不动摇,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自己总算找到个得力的人。心痛的是一年十多万两银子这小子说不要就不要了,要知道我王府一年的收益也没有这么多,为了一个女人轻易的舍了,你真不要给我多好啊。
怡情庄的后台居然是二哥,难怪他那么有钱,看来平飞说的很对,第一要务是广积钱财,这样才能拉拢人手,收买人心。最近又有不少名士前来投奔,这赏赐的银两物件少了怎么揽住人。平飞提的在赌场旁买地的主意真不错,听汪和说不要二年就能回本,这两年辛苦一下,到时自己的手头也就能宽裕些了,做起事来也不用畏手畏脚的。
说来说去这些变化大都跟刘平飞有关,自己慧眼识英雄啊。平飞把这事告诉自己,是想让自己为他撑腰,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自己也得给平飞鼓劲。想到这里,姬彪道:“平飞,我还一直嘀咕你怎么那么有钱,原来你居然是怡情庄的小老板。朝庭虽不禁赌,但有规定不准官员插手到赌业中,如果发现就将严惩。你舍去怡情庄的股份也好,让心怀恶意的人无话可说,至于其他你放心,一切有我。唉,就是可惜了那十多万两银子。”
刘平飞见和亲王愿意承担与信亲王之间的矛盾后果,放下心思,又和姬彪闲聊了几句,便告辞出来。姬彪等刘平飞走后,心想,怡情庄的后台老板是二哥,这可是条重要的消息,是不是可以用来做点文章。吩咐道:“去请张先生和柳先生来。”
张先生,张子明,柳先生,柳河清,两人都是新近投靠和亲王的谋士,因足智多谋见识不凡从和亲王的谋士团中脱颖而出,深得姬彪的信任。两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因知和亲王招贤纳士,知道搭上亲王比考什么都划算,所以投靠了和亲王。姬彪将两人安置在王府之中,派专人服事。两人也屡屡为姬彪解决难题,出谋划策也颇见奇效,所以姬彪遇事便找这两人商量。
和亲王同两位谋士兴致勃勃地商量着,针对信亲王是怡情庄后台老板的消息谋求利益最大化,金玉坊的大掌柜吴明真却正愁眉苦脸地乘坐着马车赶往陈王府。陈王爷,当今天子的五弟姬雄海,被封为陈王,他是金玉坊真正的老板。
陈王姬雄海和六弟留王姬雄清都是闲散王爷,手中没有权力,只得在吃喝玩乐上下功夫。二十年前两人联手盘下了不起眼的金玉坊,赌场生意越做越大。有了银子,两人不断地扩建庄园,购买美姬,翻修府邸,搜罗天下的奇珍异宝,倒也过得逍遥自在。景帝见两个兄弟不搅到政事中来,乐得让两人做个快乐王爷,有些事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金玉坊于是成了大申国最大的赌场,成了开羽大陆四大赌场之一。
吴明真原是留王府中的家人,因为处事圆滑、长袖善舞被派到金玉坊做台面上的老板,靠着王爷的面子,二十多年来顺风顺水,不想现在却遇到麻烦。怡情庄的骰宝新赌已经抢了不少生意,这次赌马新赌一出,赌坊的生意明显清淡了许多。毕竟总量就那么多,去怡情庄的人多了自然金玉坊的人就少了。
骰宝刚出的时候,自己曾派“醉三关”去搅过场子,却被个毛头小伙子打败了,枉自损了自家威名。好在自己应付得当,骰宝赌法在自家赌场也很快跟风流行起来,才不至于出什么大麻烦。这次赌马自己也想和上次一样处理,派人到怡情庄的赌马场学了几天后,自己也到户部去申请开办赌马业务,却不想吃了个闭门羹,户部那些狗官居然不给自己申办。
好不容易托动陈王爷面子,请了户部侍郎赵达华到宴富楼,厚厚一叠银票送了上去,才换回来几句话,说是赌马朝中争议很大,万岁已经不准新办赌马业务。这事要立刻向陈王爷报告,要不然赌马这项新赌被怡情庄一手cao办的话,那金玉坊不要多久就要被踩到脚下了。
姬雄海今年四十六岁,多年优裕的生活让他肥胖不堪,斜靠在短榻上如同一堆肉山相仿。吴明真恭恭敬敬跪下行礼,姬雄海撩起眼皮问道:“明真,赵达华怎么说的?”
吴明真连忙仔仔细细地将见赵达华的情况学说了一遍,听到是景帝不准新办赌马,姬雄海的脸皮一抽抽,没有做声。等吴明真说完,姬雄海费力地坐正身,对身边侍立的家人道:“去请留王爷过府一叙。”见吴明真还跪在地上,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功夫不大,留王爷来了。留王爷姬雄清和姬雄海同岁,小姬雄海四个月。两人是同父异母所生,小时两人一起读书一起玩乐,结下深厚的兄弟情义。姬雄清身材健硕,jing神抖擞,平ri里喜欢走马she箭赛马溜狗,看上去比姬雄海年轻了不少。
熟不拘礼,姬雄清冲五哥拱拱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吴明真连忙上前施礼。喝了一口茶,没等姬雄海开口,姬雄清兴致盎然地道:“五哥,怡情庄搞得那个赛马真不错,我这几天天天去玩,嘿,有几次就要押中三重彩了,如果真被我押中,怡情庄可有得赔,哈哈哈哈。”
姬雄海见六弟还是不着调,苦笑地道:“老六,那你输了多少银子?”
“没细算,大概有五六千两了吧,不行,明天我得去翻本,那匹叫逸风的马我看了它好几次,发挥稳定,明天一定能跑第一……”
看着老六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姬雄海不得不打断姬雄清的话,“老六,叫你来就是说怡情庄赌马的事,我让吴明真去户部问了,户部不让我们金玉坊也cao办赌马。”
“啪”,姬雄清一拍桌子,震得茶盅歪倒,茶水洒了一桌。姬雄清怒道:“他郑老抠好大的胆(户部尚书,郑天林),居然敢挡我们的财路,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坐下”,姬雄海心中暗自鄙视,这个老六也不问问清楚就哇哇乱叫,还是这样毛毛躁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姬雄清愤愤不平地坐好,姬雄海对吴明真道:“你跟六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明真又把见赵达华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到是景帝不准,姬雄清顿时泄了气,对于自己的这位大哥、当今天子姬雄原他可是心怀恐惧,当年和老大争皇位的三哥一家现在还在东北荒野上艰难渡ri呢。
姬雄海看到六弟一脸惊慌地样子,心中暗骂,这小子没一点用,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对大哥的手段也是深有体会,自己今天只会吃喝玩乐又何尝不是做给这位亲爱的大哥看的。
叹了口气,姬雄海放缓口气道:“六弟,不用惊慌,我俩只是个无用的王爷,万岁并非针对你我。不过赌马一事如果被怡情庄独家经营,我金玉坊的生意就要少了许多,怕是没有往ri那么多的银两供你我花销了。”
说到钱,姬雄清顿时来了jing神,答道:“那怎么行,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没钱的ri子我可过不下去,五哥你主意多,想想办法?”
姬雄海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拨开着浮在上面的茶叶,道:“现在情况不明,着急也没有用。我新近从南边买了一套珍贵的玉石生肖,真正的彩凤斋出品,你也从家里拿点像样的东西,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大侄子,咱们的太子殿下,顺便探探他的口风,托他在朝中说说,实在不行也得把怡情庄的赌马生意给搅黄了。”
姬雄清连连称是,话风一转,又神气十足地讲起赌马来。姬雄海暗暗苦笑,身子一歪,又斜躺在短榻上,眼睛微闭,似听非听,一会儿便鼾声如雷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