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疼得直抽气。
胸口处的伤口变得濡湿。
徐凌的眉头微皱起,摁住媳妇,淡淡地道:“小婉还是先担忧自己的为好。”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凉意,“你的伤口若是再裂开,我也不知再上哪去给你找灵丹妙药,起死回生了。”
陆清婉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多少也知道他的脾气,徐凌现在这样用淡漠的口吻说话的时候,表面上虽然还和煦若春风,甚至能冲人微微含笑。
但实际上他心中的情绪已经极差,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怒。
陆清婉蹙眉,忍着疼,吃力地说:“你……你别生气,我不疼的。”
她握着徐凌的手,发现他温暖的手掌凉凉的满是汗意,“你靠近一点,我想跟你说句话。”
她说话的声音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再大声些说话恐怕会牵动伤口。
徐凌的薄唇紧紧地抿起,最终抵不过她盈盈欲泣、盛满恳求的双眸。
他俯身,将耳畔贴近了她的嘴。
却不料下一刻,她的唇微微地碰了碰他的面,吻了一下,她微弱的声音宛如游丝,“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相公对小婉如此好,我还未来得及伴相公看尽夏国的山水,也没有给你留下一丝丝血脉,小婉怎敢独自一人奔赴黄泉。相公莫要生我的气了……当时之情形,一言难尽,根本来不及多想,若相公是我
,恐怕也做不出更好的选择。”
她说完了这不算短的一段话,脸色变得愈发地苍白了,原本便白皙的脸蛋,剔透如羊脂玉,苍白宛如透明,有种易碎的脆弱。
徐凌用拇指覆在了她的唇上,制止住了她再说话。他浓密的剑眉之间寒意更重,沉声地道:“我不生气,小婉先歇息一会。”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从皇宫里里走出来的,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她的身边,却仍要循规蹈矩,半分雷池都不能逾越。即便心焦如焚,仍是按捺下躁意,在悦来客栈守
着。
消息是重伤的谢泉令奴仆传给他的,但谢泉却不知陆清婉姐弟二人身处何处,徐凌除了求助幽州台的长老之外,别无他计。他头一次尝到了心急如焚的滋味。
再后来,他找到了她,她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衣带敞开,伤口汩汩地流血,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中。
徐凌闭上了眼眸,用手捂住媳妇的眼,轻声地哄道:“小婉睡觉,睡醒了我带你回去。”
陆清婉本来也极困顿,依言沉沉地阖上了眼。
徐凌唤奴仆去准备马车,一应物件。
来喜公公走到门外,徐凌说:“夫人能救回来已是大幸,御医说暂时不要移动,殿下宅心仁厚,允诺腾出两间屋子给徐大人夫妻二人使用。”
徐凌淡淡地回道:“多谢殿下的美意,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谢。” 来喜公公被人拒绝,已经是目露出不喜之意,他提醒道:“徐大人下榻的客栈,条件简陋,恐怕于夫人的病体康复不利,若是留在殿下这儿,万一有个好歹,殿下还能召御医给夫人治病。徐大人莫要只
顾自己的脸面,而置夫人的安危于不顾。” 徐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墨眸掠过一丝幽深的晦暗,“帮我给你们殿下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