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吗?”裴燃问了一句,“要我来开车吗?”
“没事儿。”周野看了眼裴燃,伸手调了一下后视镜。
他以前没这个习惯,裴燃有点儿心疼他周老板,这得真心里藏着事儿,才这么紧张得不行。
没有什么被瞒着的感觉,单纯心疼。
裴燃喜欢周老板喜欢得不行,况且周老板有分寸,真有事儿他会说。
但裴燃更希望他没事,用不着说。
“裴燃。”周野后边儿又接了一句,“燃哥。”
裴燃就有点儿想笑,说了句我在。
“有事儿想跟你说,但你能别气。”周野偏过头看着裴燃,像新约的旧徒在神明面前乞求最后的审判,“气了也别不理我,受不住。”
“你说。”裴燃说,“我在,我听,不离开。”
这话不是在哄小孩儿,裴燃知道周老板身上有点儿故事,这没事,他信自己的喜欢。
“我有病。”周野说了一句,“普世意义上的有病。”
裴燃没说话,拉了周老板的手。
他不走。
周野又说了一些,像是失眠,噩梦,自残,幻听和幻觉。不乐意让裴燃跟着一起回家,是因为跟家里关系不算亲密,怕裴燃受委屈。
这些症状符合精神疾病的特征,但又难以归类,药物无法根治。
裴燃低头用手机查了一下。
抑郁症,焦虑症,精神分裂症,躁郁症,躁狂症。
都不是。
裴燃看了眼边上的后视镜,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平静。
有种知道了事儿,觉得没那么严重,又不知道这种淡定打哪来的心情。
但他又心疼得不行。
周老板以前得受过什么,这会儿才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还弄得药石无医。
“没事儿。”裴燃最后就说了一句,“再难受也比之前好点儿,现在燃哥在,燃哥陪。”
周野没说话,偏过头索要亲吻。
裴燃愿意给他。
就当是这场荒诞喜剧里的一点儿浮夸。
回了家把东西一放,裴燃把鸡肉腌了,还加了点胡椒入味。
开了部电影当背景音,裴燃问了句周野要不要打游戏。
这会儿周老板还没缓过来,估计这事儿对他来说挺大,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裴燃想让他放松下来,最后就问了这么句话。
有点儿傻。
毕竟这事儿对裴燃冲击也挺大。
周野笑了笑,说你玩就行,我在边上看。裴燃点点头,开了个恐怖游戏。
是上次跟陆缺玩的那个,有个新支线出了还没玩儿。
周野就在边上看着,裴燃电脑的配置不算好,太大的游戏带不起来,像素也有点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