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晚楼故意断剑。
人可耻,剑无辜。
白晚楼惜剑。
这剑本身就十分脆弱,根本承受不了白晚楼灌注的灵力,会碎成千百片,意料之中。
但在顾明夕眼中就不是了。
修道者,兵器如同魂。
剑亡,魂灭。
顾明夕红了眼:“白长老,你未免欺人在甚!”
“大肆喧哗,对我不敬。污言秽语,对无情宗不尊。宝剑蒙尘,对明剑不义。不敬,不尊,不义。你有何脸面,在我面前放肆。”白晚楼眼中无他,负手而立。但见江原正面向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无情宗的衣服,他不配。”
江原:“……哦。”
心绪复杂。
这他娘的就是你削了他衣服的理由。不愧是无情宗大长老,连照情的师弟。留了气不留面,是个狠人啊。但江原也没闲着,趁白晚楼心思未改,也趁顾明夕尚在沉默中省得再多嘴让人忍不住想抹他脖子,果断朝弟子道:“还不将你们顾师兄抬走。”
顾明夕蓦然站起身:“我有脚,会走!”
声音之大,言语之愤慨。
江原还没来得及出声。
但见本来闭上眼的白晚楼蓦然睁眼,眼中俱是犀利。“来人,把他送到明火阁。宗规十条他犯其四,秉连宗主知晓,命执法弟子按律行刑。该打多少鞭,一鞭也不许少。”
江原:“……”
都说了不要多嘴。
留他一命还要自寻死路。
也罢,和他无关。只要不死在这里,那便随白晚楼高兴,还能送连照情一个人情。
眼见弟子们悄摸要四散而去,而白晚楼微沉着脸,已又坐回去——同他原先一模一样。江原微微动了动嘴角,指尖悄悄一指:“白长老。”
他说:“你有没有看过天女散花?”
白晚楼漫不经心望过去。弟子离去之处,忽然狂风大作,像平地起的卷风,迷了他们探路的眼,那些或是藏于树间或是躲在石头后的弟子被风吹得避无可避,纷纷跌落出来。
瞬间便如狂风过境,扫了个干净。
江原蜷起手指收在袖中,像没事人一样,悄悄走到白晚楼背后,负手俯身,随后才说:“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