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定了定神,才朝他走过去。“不早了。”她瞥向挂在墙上的时钟,歪歪扭扭的艺术指针已经明晃晃地指向“10”的方向。复又把视线挪回到他身上,“你,咳咳,还不起床。”话刚说出口,温岁就后悔了。这句话未免有点太暧昧了,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情况下,起码不应该对着一个陌生人讲。她觉得脸有点热,想再说点什么让自己不那么尴尬,“我的意思是——”周肆倒是比她淡定了许多。他的视线轻扫一圈后挑了挑眉毛,视线聚拢在她手上的t恤上,用眼神示意。“给你。”她往前跨了一步,把衣服递了过去。周肆利落地接了过去套在身上,速度之快让她甚至来不及回头避让。于是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腰肢劲瘦,两边还半露出人鱼线。他简单穿好之后,又对上了她的视线。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温岁莫名有些羞恼,这明明这是她的家,怎么变成她在这里手足无措的,而周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过比起这些,此刻她更想知道他们俩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点什么。温岁转了转视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平静,干巴巴地开口,“昨天,我们俩……嗯。”她也不知道这应该怎么描述,不过相信说到这里,他想必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毕竟都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使他成年没多久。想到这里,温岁又有些嫉妒看了眼对面男人的脸,明明和她一样去了酒吧,又睡得那样晚,他的脸上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没想到周肆却没有接着她的话讲,“温岁,你的电话刚才响了。”“嗯?”她下意识看向床头柜发现空空如也,联想到昨天自己回来的方式,又匆匆忙忙地跑向客厅。意料之外是他考虑的挺好。黑色的职业包工工整整摆在大象灰色的沙发上,旁边还搭着一件休闲外套,大概是他自己的。温岁掏出自己的手机,只是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就是皱起了眉头:沈鹤。晦气。她选择忽略这通电话,直接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转身回卧室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周肆趁着短暂的功夫已经穿戴整齐。白体恤牛仔裤,单手插兜斜倚在门框上,脚上还踩着她家的拖鞋——一双毛绒绒的兔子头拖鞋,看起来格外的违和。她走到他的跟前,两个人之间隔了将近一米的距离。这时她才意识到,这男人比她高了很多。一米七的她几乎可以平视大部分男性,可才堪堪到他肩膀的高度,好像突然就失去了气势。温岁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试图为自己挽回一局。“周肆,”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对方平静地注视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走,“昨天晚上,从酒吧回来以后,我们到底发生了——”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想要忽视那段音乐继续自己的话题,“我昨晚做了什么?”面前的男人突然弯起唇角,轻笑了起来。温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的有什么好笑的?正欲再次开口,对方却是弯下身子,让视线与她保持平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经意间缩短,他眨眨眼,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她有些慌张的脸,声音低沉,“你说——”电话铃声第三遍响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得让她本能感到有些危险。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就转头走向客厅。没想到身后的周肆轻笑着说完了自己的话,“昨晚,你夸我身材很好。”温岁整个人身形一晃,差点没绷住。这真的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吗?她昨晚到底都在干嘛……像是怕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还不够大,他慢条斯理地一句话,一句话地抛出来:“说我腹肌很漂亮。”“胳膊练得不错。”直到最后一个核武器——“夸我体力好。”直接把温岁炸飞了。她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现在比起去接电话,更应该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好,永远和这个社死的世界说再见。“所以姐姐,你昨天说我们要结婚的,什么时候去结呢?”在她发愣的同时,周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即使没有回过头,她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以及无法描述的荷尔蒙。转过身,周肆正对着她的脸,双眼一眨不眨,瞳仁乌黑又深邃,好像可以蛊惑心智。喝醉了的话又怎么能算数?!温岁几乎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