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粗,威胁意味十足,肖遥的意思很明显,你若要想强抢也可以,那进了府若你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怪不得她了。
秦总管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被个小丫头威胁,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他家少爷本就体弱,老爷买个童养媳也是想给少爷冲冲喜,希望少爷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可看这丫头玩蛇的手段,咳咳,他还真担心她放条蛇把他家少爷给咬出个好歹。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的。
在他眼里,这小姑娘跟神经病没啥区别,你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却喜欢玩儿蛇,那可不就是神经病么?
秦沛捋了捋小胡子,抬头看着面黄枯瘦,背脊却挺得笔直,眼底一片冰冷的肖遥,顿时下定了决心:“肖姑娘说的不错,是秦某人欠考虑了。”
“肖老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把二十两银子还给我们就行了。”忙活一天,没拉到人,谁心里没点气,不过,秦沛并未表现出来,反而好言好语的说着。
此话一出,村里人都呆了,就连肖安与肖柳氏也是愣住了,没想到,他们费了半天力没解决的难题就这样被大丫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肖遥却没半点意外,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大户人家买童养媳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家里的孩子身体不好,听了神棍的话,觉得买个八字合的,便能避灾驱病。让孩子平安长大。其实,这只是没有根据的迷信罢了。可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却是那些求医无果的父母们唯一的希望,所以极为盛行,几乎形成了一种习俗。
不过,归根究底,都是那些父母心疼孩子。
既然是心疼孩子,又如何能允许有半点威胁到孩子安全的危险存在?
所以,在吊桥边听完小三说的之后,她就定下了这个计策,也是在那里,她便把大蛇拿了出来,一直夹在腋窝里,因为大蛇被衣服包着,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都被分散,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不过,她要的可不止这么简单。肖老头,冯氏,待会儿你们可千万不要跳脚才好。
肖家人一听秦沛的话,更是傻了眼,谁能想这死丫头就拿了一条蛇就把这买卖给搅黄了。二十两银子,那可是整整二十两啊,他们干几年都不一定能攒到二十两啊,本来都进了口袋,这时却要退回去,换谁都不愿意,更何况是肖家这帮本就爱占人便宜的人。
肖贵肖平看着肖遥手中的蛇,恨不得立马活剐了它。
肖梅绞着衣角,看着肖遥的眼神,似乎淬了毒。
李氏,王氏那也是眼神毒辣,不停的向肖遥飞着刀子。
秦总管那话跟剜冯氏的心窝没啥区别:“秦总管,您再考虑考虑,这丫头都是故意的,她平时连个蜈蚣都不敢踩,怎么敢抓蛇?”
死鸭子上架,还在硬撑,那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了,小姑娘手上不停蠕动的大蛇,那也是能作假的?见冯氏如此冥顽不灵,秦沛的火气儿也上来了。
“冯氏,你别敬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那是看在小姑娘的份儿上,这才不和你们计较这一天下来的路费,误工费,还有兄弟们的辛苦费,只要你们退回本金便罢。若是你们再不知好歹,那可就别怪我公事公办,少不得请县衙门的铁捕头来和你们说说了。”
请捕头来,那哪儿是说说,那直接就给拿进大牢里了。
冯氏听到这,这才算是有点怕了:“别,别,秦总管,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老妇人只是希望您再考虑下,考虑下。”
“考虑,我还考虑个屁,你眼睛瞎了,那么大条蛇没看到,我家少爷那可是老爷的心头肉,这要是被咬坏了,你赔得起么?见好就收,做人别太贪了,否则,真要是惹来祸事,可不是你小小的肖家能担下来的。”秦沛一声冷笑,看冯氏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要不是顾及到小姑娘手上的蛇,他老早下令将这两个一再愚弄他的老不羞痛打一顿了。还会在站在这里跟她们闲扯淡。
不想还好,越想秦沛越气,若不是这两个老不死的,他又何苦顶着大日头跑上这一趟。
结果,他腿也跑断了,汗流了一箩筐,啥事儿没干成不说,还被一个小姑娘威胁,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偏偏这两个老不死的,还不知好歹往,胡搅蛮缠。
要是肖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说不定还会狗腿的帮忙递刀子,送棍子,再献媚的说两句,大爷,你请随便,用力打,使劲打,打死了我管挖坑填土。
“行了,把银子还给人家,看啥,还不去拿。”肖老头沉着脸,拿着旱烟袋狠狠的吸了一口。他们今天是偷鸡不着食把米,不仅银子没捞着,反而丢尽了脸,白给人看了笑话。
“拿去。”
冯氏不情不愿的自胸口,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递给了青衣家仆,一双手摸着银子怎么都舍不得松开,那青衣汉也是窝了一肚子火,他可不会和冯氏客气,狠狠一把将银袋子拽了过去。差点让冯氏跌了个狗吃屎。
看冯氏的狼狈样,村民们轰笑出声。
肖家众人更恨了,若不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只怕早将肖遥剥皮抽筋了。
“肖安,肖姑娘,那我就先告辞了。”秦沛向二人颔首点头,说着就要离开。
肖安是巴不得送走这些瘟神,只要他们走了,便没人再敢打他家大丫的主意了,正要点头,却被肖遥抢了先:“秦总管请留步!”
肖遥上前一步,客气的挽留:“秦总管,小女还有件事想请秦总管帮忙,不知秦总管可否应允?”
“肖姑娘不妨说来听听,若是秦某帮得上忙定然效劳。”秦沛讪讪的说着,能不帮么,没看到那蛇正对着他呲牙裂嘴,他什么都不怕,然而看见那软啪啪的家伙,却是浑身发毛。
“只是想请秦总管作个见证,秦叔如此热心,肖遥先在这里多谢了。”肖遥也不客气,对秦沛施了一礼,连称呼都换成了秦叔,这下就算秦沛想推也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