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骑没多远,突然就看见一名揹着五木瓜印的信使快马加鞭地赶来,一看到他们就赶紧拉住韁绳,停下马问道:「这边的几位大人,请问举办丧礼的万松寺是朝这方向吗?」
小平太答道:「没有错啊,我们刚从那边过来的,你有什么事吗?」
信使答道:「我有十万火急的讯息得让主公赶紧知道,多谢各位,就此别过!」还没等眾人答上话就又快马加鞭地走了。
弥七郎等人一阵疑惑,决定尾随信使返回万松寺。
一到万松寺,看来眾城主都已上完香,正准备离去,平手爷站在门口一一安抚眾人。
那信使跳下马,一见到平手爷就赶紧说道:「平手大人,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得向主公报告,请问主公人在何处?」
平手爷说道:「他现在不在这边,有事先向我报告。」
「鸣海城主山口教继叛变,现在鸣海城已经换上今川家的旗印了!!」信使的消息引得在场不论城主百姓皆人心惶惶。
林通胜抓住平手爷手臂说道:「五郎左,你老糊涂了吗?刚刚应该让信使到房里去报告才对的啊!」
「唔…我刚刚一直在想着殿下的事情,一时不察……」平手爷回道。
「林大人,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柴田大人显得毫不惊慌,「平手大人,我现在就返回下社城点齐人马,一个时辰后在那古野城见。」
「唔,但是殿下人现在不在,我不能擅自发出阵触动员兵马啊。」平手爷一脸为难。
柴田大人听了脸色一沉,颇不以为然,「都这种时候了,而那傢……殿下又是那副德性,你是要顾虑他还是要顾虑整个织田家?」
「欸?不一定要信长殿下来发出阵触,信行大人不也是一门吗?」弥七郎不认得说话的这人,但他显然没考虑也在场的织田信光大人,「不如我们就让信行殿下率领我们去讨罚逆贼吧?」
弥七郎左顾右盼,没看到信行,倒是林通胜一脸尷尬地说道:「是这样的,信行大人刚刚被撒了满头香灰,已经先离席去梳洗了,待会我一定把话代为转达。」
领头的人通通不在场,有些人显得手足无措,有些人却看起来乐得轻松。
「那么我们先回城待命,要是收到阵触的话,一定立刻带齐兵马赶到那古野城下,告辞了。」拋下这句话之后,城主们接二连三地离开,丝毫不给平手爷面子。
「这就是不得人心的明证,平手大人,我先返回下社城动员兵马,请你好好反思一下是否还要继续支持殿下这样的人。」柴田大人说完后,自行拉了一匹马,和自己的随从离开了。
到此阿狗觉得已经不用再继续看下去了,便拉了弥七郎等人悄悄地离开。
要找到吉法师倒不是件很难的事情,阿狗、弥七郎、小平太、胜三郎一行人带着毛利新助从万松寺骑马出发后,心有灵犀地同时朝着津岛的方向前进。然而骑到半路,阿狗却硬生生叫停,眾人当下才想起吉乃已经嫁为人妇,此时的她反而正是吉法师最不会想去见的人。
几经讨论之下,最后决定由弥七郎带路,来这个他曾经和吉法师一起来过的地方。
这座山丘称不上相当高耸,不过在浓尾平原一带,已经足够把附近的城池尽收眼底了。当年吉法师带着弥七郎来这边观察大滨城地势的时候,也不过长了几颗稀稀疏疏的小树,如今当年的小树已然壮大,旁边又多长了些林木,再过几年就会成为一座长在山丘上的小树林吧。
他们下马把马匹安顿好后,一路爬上缓坡,拨开几丛枝叶,便在一棵树下看见吉法师箕坐着眺望远方的背影。
阿狗转头便叫新助先回那古野城通知眾人找到吉法师了,新助轻轻应了几声便转头离开。
剩下的眾人正躡手躡脚想要靠近时,背对着眾人的吉法师却突然开口道:「原本我想要去找吉乃的,但后来想想,她反而是我这时最不该去找的人。」
小平太问道:「哎!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吉法师也没回过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先不说远远就听到你们的马蹄声了吧,你们走路时衣服的摩擦还有拨开枝叶的声音也不算小。」
几个人来到吉法师身边坐下,吉法师便开口问道:「家里吵翻天了吧?」
「吵到整个天都翻过一遍了。」胜三郎开玩笑道,眾人因此笑了一阵。
胜三郎看了阿狗一眼,阿狗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先别急着说出来。
吉法师笑完却是长吁了一口气,「原本我以为只要表现得比所有人都强悍,他们就会服我,结果反而被教训了一顿。说来也是,一群在沙场上征战十几年的老头怎么可能会怕一个黄毛小鬼呢?」
眾人听完沉默了一会。
然后竟然是小平太先开口了,「我说…阿吉啊,你会觉得我是因为怕你才会服你的吗?」
吉法师听了后想了一下,然后欣慰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也从来不觉得你会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