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不在那里。
法庭中又爆发起一阵激烈的讨论。成步堂像离弦之箭一般冲过辩检双方之间的空地,发现御剑瘫倒在桌子后面的地板上。他不假思索地拿出手机,塞给真宵让她叫救护车。他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被分成两半:他的童年挚友在面前不省人事,而接线员告诉他要保持他妈的冷静。
同时,糸锯正在尝试用柔和、亲近的声音唤醒御剑,还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轻拍。意识到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语,成步堂开始脱下他昂贵西装的外套,以防止他过热。
“我甚至没有感觉到……”成步堂听到糸锯喃喃道。
“感觉什么?”他问道,将手指伸进御剑的颈动脉窝。脉搏稳定,但很虚弱。【现在还不是发疯的时候——但我觉得我快了!】
“地震!我都没感觉到!”另一边,刑警肯定已经吓坏了。
“什么地震?”成步堂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他是否过度专注于提出证据,以至于都没有感觉到法院发生了地震?不——这是不可能的。法院的整个建筑中都安装了地震警报,如果政府发出地震预警,或者哪怕仅仅是地震袭击了这里,它们都会被触发。
“一定是地震了,哥们儿!御剑检事不会无缘无故地昏倒!”糸锯忍不住把御剑拉到他的大腿上,用他粗壮的胳膊搂着他,就像一个孩子抱着他的泰迪熊一样。看到这样失落得仿佛失去主人的狗狗一样的糸锯,他感到内心一阵焦灼,但不知道该如何帮助。
“这不是你的错,糸锯。我不认为有地震,我想他真的病了。”他尽最大努力安抚这位虎背熊腰的警官,但这一刻一切安慰都像是对牛弹琴。
“救护车马上就到。”打完电话回来的真宵跪坐在成步堂旁边,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的眼睛也很快被泪水模糊。“哦,糸锯。”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在检方桌子后面的狭小空间里,在这么近的地方,成步堂勉强把这句话听入耳中。
TBC
第2章上
“……我从未见过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得这种病。”一位医生在对他说着什么,但成步堂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满眼的冰冷无菌的白色所冻结,仅仅听到了最后一句。真宵坐在他的左手边,同样是强忍着泪水。而糸锯瘫倒在右边的座位上,医生方才的话好像一道天雷击中了他,他大张着嘴喘着粗气,那样子让人想起砧板上濒死的鱼。
“御剑先生发生了脑溢血。他的动脉瘤可能已经发展了几周时间,期间可能表现出了比如头痛、疲劳、头晕等前兆。今天,动脉瘤破裂了,导致了他的昏迷,正如你所目睹的。”
成步堂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摇头。他试图回忆在过去几周里,他有没有能够发现这些症状、向御剑提出警告、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机会。有没有一个瞬间,他看到御剑放下他的防御,暴露出脆弱的一面。但他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御剑是一个如此独立且不易亲近的人,恐怕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多亏了你们的快速反应,我们才能遏制御剑先生大脑中的出血,并尽可能修复出血造成的损伤。动脉的破口很小,似乎是由过去的创伤造成的。”
成步堂抬起头,医生的推测引起了他的注意。
“过去的创伤?”真宵稍微振作起来,抚平了袖子上的紫色布料。“你是说,御剑以前有过脑溢血?”
“我不确定,但如果有过,那也肯定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创口愈合得很好,唯一的后遗症是可能导致脑溢血,而现在已经解决了,我相信他会完全康复。”医生犹豫了一下,“你们知道可能导致那个创伤的事件吗?”
糸锯沉思着,“御剑检事在大约两个月之前的一次调查中被人敲了一闷棍。”
“呃,不,伤口很旧。我估计他那个时候才10-15岁。”医生点点头,“还有没有别的?”
“御剑检事当时应该在狩魔豪那里。”糸锯发出一声低哑的怒吼,“我想他那个时候确实有可能——但他不喜欢和我谈论私人事务,特别是有关狩魔豪的。”
“完全可以理解。我不该管这些,换句话说,我已经对病人要求保密的程度深有体会了。不管是对你们还是对病人,我都不会再继续深究。”医生挪动了一下身体,揉了揉脖子,“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那么我先失陪了?”
真宵微笑着感谢了医生,而成步堂忍不住又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显然,狩魔豪那个老混蛋并没有照顾好御剑。医生描述的那种脑损伤肯定足以让他住院!妈的——他早就死了,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我或许应该叫真宵灵媒他出来,这样我就能好好地在他脸上来一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