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像困兽一般在海岸上不停地走动,现在全部的寄望就是kg钮扣上的那枚追踪器。追踪器显示它一直西行,直到开出了三十海里,几乎就要开出追踪器可追踪的范围,它停止不动了。二十分钟后,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上了游艇向追踪器上显示的经纬度开去。由于游艇高速开动而溅起的浪花几乎打湿了我半边身躯,可是我似乎已经没有肉体上的任何感觉。心像被堵住了,有什么东西拼命要往外涌,直到它宛若裂了开来,这一刻是我从未体验过犹如临界点一般的痛苦。当一艘救身船孤零零飘浮在海面,轻轻的随波晃荡。我们的游艇还没有靠近它,就看见叶加躺在救身船里,kg那件囚衣就盖在他的身上。当我想跨上救身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脚一软,几乎栽到海里去。我用爬着靠近叶加,他仿佛在熟睡,神色平静,嘴角微翘,给人一个错觉,似乎他在微笑。我不敢去揭他身上的囚衣,只是颤抖着半抱住他,囚衣滑落,他身上的衣物居然还很整齐,除了露出的纤细脖子上满布青紫,下面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不由松了口气,生似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叶加的长睫毛抖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知为什么,热泪盈眶,可是手一动,狠狠抽了叶加一个耳光。他的头撞在我的朐口,嘴角一缕红线滑落,低着头不再看我。我难以平复自己心里澎湃的情绪,粗重地喘着气。&ot;对不起。&ot;叶加低声对我说。&ot;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ot;我冲他吼道。叶加又仰起头看我,露出微笑说:&ot;知道了,下次不敢了。&ot;我从来没见过叶加这么肯服软,叹了口气,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将他扶上游艇。路上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冷着脸不理睬他。最后,叶加只好低着头一声吭地坐在我身边。放走了kg,虽然是为了救自己的队员,但这实在是一件不小的失误。上头差点派人来彻查我们,但是显然我有了父亲做靠山,因此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损失。叶加却几乎承受了所有的,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责难。陈厅长特意把我招去,商讨要给叶加内部记过处分,同时要他停职做检查。我坚决不同意,反复强调叶加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同伴才被人挟持,他本身是没有过错的。最后,我与这位陈厅长几乎对吼起来。陈厅长最后气极了说:&ot;这个叶加自由散漫,早就该好好调教调教。调教不好,就不用做警察了。&ot;我说叶加的身手,枪法在我们队里数一数二,他建立起了缉毒队有史以来最完善的情报网。他正直,无私,勇敢,同他相比,我们队里的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当警察。我这些话说得很顺,说完了才猛然惊醒,发现这原本是我心底的最深处的对叶加的评价。不管我怎么坚持,叶加的处分一样下来了。叶加脸色苍白地将枪放到我的台上,对我说,只要不把他开除警籍,让他留在队里扫地都无所谓。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见他神色仍然是那么的倔强,不由气上心头,说那你就去扫地吧。叶加低着头,他服从了命令,从那天开始,他真得每天都在大院里扫地。我每天从窗外看去,都会觉得痛苦。我相信任何一个了解他的人都会痛苦,尤其是小风,他每天都梗着脖子进出,生像被罚去扫地的是他本人。有时他看到扫地的叶加,眼圈会红红的。事实上,一个缉毒大队的人都好像恨不得绕道走,避免去见这一幕。因此,有时我会很恨叶加,很恨,很恨,恨他的倔强,恨他总是不肯妥协。倒是佟蔚有一天找到了我,她笑着说:&ot;请你永远让他扫地,我会非常非常的感激你。&ot;她就微笑着从我的窗户看叶加,眼里有温柔,有深情,而且还很自豪。我看到佟蔚,会觉得自惭形秽,无论叶加是将相王候,还是乞丐仆从,都是她引以为傲的叶加,我却做不到这一点。当谭文从香港返回的时候,见到在大院里扫地的叶加,也是大吃了一惊,顾不得放下手里的包,就冲到我的办公室,说:&ot;你发神经了,让叶加去扫地。&ot;我只能无语地看着窗外认真扫地的叶加,说:&ot;这是一种惩罚,只是不知道到底惩罚了谁。&ot;这个月还剩下不到10天,k组的那批毒品依然没有丝毫动静。我与谭文几乎是通宵达旦的排查任何一个可能,但都没有头绪。kg逃出了我们的掌握,我们已经可预见他会对我们疯狂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