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乌云尽散,把电脑里写了一半的信删除,给麻辣烫打电话,请她晚上吃夜宵。麻辣烫嘲笑:&ldo;我可真要谢谢那座冰山了,如今某人肯不肯赏脸请我吃饭都要依靠他的温度,什么时候,冰山才能被带出来溜溜?也让我判断一下究竟是骡子,是马。&rdo;姑娘我今天心情好,才懒得和你这个八婆计较!我笑眯眯地说再见,挂了电话。拎着包下楼,站在路口打车,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拦到计程车,正跺着脚着急,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停在路旁,车窗滑下,车内的人竟然是陆励成。他侧头看着我:&ldo;我送你一程。&rdo;我虚伪地笑:&ldo;不用麻烦了。&rdo;他盯着我,不说话。后面的车猛按喇叭,他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我却被喇叭叫得心惊ròu跳,赶紧跳上车,报了个大排档的地址,他一声未吭地启动了车。我低着头玩对手指,他突然问:&ldo;收到邮件了吗?&rdo;我一边继续对着手指,一边小心翼翼地说:&ldo;收到了。&rdo;&ldo;抱歉!&rdo;我的两个手指停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对到一块儿:&ldo;你也听到谣言了?没什么的!&rdo;他的眼中闪过困惑,却不动声色地问:&ldo;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什么时候知道的。&rdo;&ldo;我是凑巧,lda和一个女的在外面聊天,没看到我,我就恰好听到了。&rdo;&ldo;她们说了什么?&rdo;&ldo;不就是你是好色的上司,我是出卖美色的花瓶女……&rdo;我突然反应过来,陆励成可不是这么多话的人。我指着他,叫了出来:&ldo;你压根儿不知道什么谣言!&rdo;他忽然笑了,原本冷硬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几分柔和,眼中隐有戏谑:&ldo;你倒不算太笨。&rdo;我的指责在他的毫无愧疚前没有任何作用,索性不再浪费感情,只是盯着车窗外闪过的路灯,自己和自己生气。他叫了我几声,我都没理他,他笑着说:&ldo;你这个花瓶女做得太不称职,本来长得就不美,还不温柔,倒是让我白白担了个虚名。&rdo;&ldo;你……&rdo;恼怒地瞪向他,没想到他也正侧头看我,薄唇轻抿,似笑非笑,我忽觉几分讪讪,忙扭回了头,&ldo;你倒挺冷静。&rdo;他淡淡地说:&ldo;反正不是这个谣言就是那个谣言,这种谣言又没什么实质性伤害。&rdo;我冷笑:&ldo;是啊,没什么伤害。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不过是添几句风流账,我却是声名受损,幸亏……&rdo;最后关头,把已经到舌尖的&ldo;宋&rdo;字吞了回去,却惊出一身冷汗。&ldo;幸亏什么?&rdo;&ldo;幸亏我的男朋友没有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否则我该怎么向他解释?&rdo;我振振有词地质问。没想到,他唇边抿着抹讥笑,冷冷地说:&ldo;你有男朋友了?如果你的男朋友都不了解你的为人,还需要你解释,这样的男朋友最好趁早分手!&rdo;我彻底无语了,决定还是少和这人说话,否则不是被吓着,就是被气着。已经到目的地,车还没停稳,我就想推开车门往下跳:&ldo;多谢,再见!&rdo;他一把拽住我的手:&ldo;小心!&rdo;一辆车呼啸着从我们旁边驶过,我脸色苍白,一额头的冷汗,他也是脸色发白,冲着我吼:&ldo;你活腻了吗?我车子还没靠边,你就往下跳?&rdo;我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ldo;放手!&rdo;他看我神色不对,反应过来,捏着我的手腕,抬高我的手,借着外面的灯光仔细看着,几个红肿的胖指头立即被彰显出来,我用力甩脱他的手,钻出了车子。&ldo;苏蔓!&rdo;他叫我,似乎想说什么,我却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瘟神,全当没听见。等我走出老远,转弯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的牧马人竟还停在那里,忽想起他的那句&ldo;抱歉&rdo;,既然不是因为谣言,那是因为什么?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去问他的了。骄傲把宇宙缩减到唯一的一个人,把唯一的一个人扩张到上帝,这才是爱。这世界上有多少形容幸福的词语?开心,快乐,高兴,心花怒放,手舞足蹈……所有这些词语加在一起,只足以表达我现在万分之一的感觉。宋翊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上司,不管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他从不训斥任何下属的工作错误,他对每个人说话都温文有礼,但是你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客气礼貌,而忽视了他的威严,你会很容易从他温和的语调中感受到他对你的工作是否满意。他也会给每个人绝对的信任,同时把这种信任成功地转化成压力,让每个人既觉得自己对工作有话语权,又觉得自己要拼命工作,对自己的话语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