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坤的脸色更沉了,眉宇里蕴着层戾气。他手劲不知觉间太大了,陶然终于忍不住泄出了半声痛呼。李泽坤触电一样松开手。
“谭士杰。”李泽坤冲他喊了一声:“帮我开间套房。”
经理去拿卡,谢致平从那儿傻愣愣的站着,只觉得自己干什么都不对劲,所幸李泽坤也没多搭理他。
李泽坤低头跟陶然说话,语气已经算是今晚最温和的:“我就找人看看,你不用怕,我还带你回去的。”
陶然苍白着脸盯着李泽坤,他不说话也没反应,李泽坤想伸手抱他时才挣起来。陶然躲过李泽坤的手,却一把握住他的衣摆,软着嗓子哀求:“我真的真的害怕你别吓唬我了,别吓唬我了”
李泽坤的心口就跟被人用拳头狠狠锤了一下似的疼起来,他很不合时宜的想起第一次见程夏,众人的眼光下,程夏掩饰不住的惶恐和微弱的期待,是李泽坤多少次回想起来时心里都拔不掉的一根刺。
陶然甚至比当年的程夏还要惊惶,他在祈求自己不要把刀落下来。李泽坤克制不住的想要把陶然裹的严严实实带回去保护起来,但那么重的疑惑一直留着,不仅会逼疯自己,也影响他对陶然的信任。事情只有一步步做下去,才能得到个结果。不上不下的放纵,对谁都不是好事。
所以他狠心一把扯下陶然攥在自己衣摆上的手,一言不发的用了些力气把陶然拢进怀里抱了起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回头看谢致平,皱眉道:“傻站着等上菜呢?”
谢致平忙亦步亦趋的跟上,他心里都念了千八百遍佛祖保佑了,从旁边围观了半天,心越来越凉,他真的算是无辜了。他怎么知道曾经就玩玩的东西能傍上这么大一金主?现在连让他做什么还都不清不楚的,这帮太子党真是他妈奇怪。
陶然已经放弃挣扎了,他第一次没伸手去揽李泽坤脖子,他本来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现在却宁愿被摔到,也不愿意往李泽坤怀里靠的更紧一点。
经理已经刷开门在外面等了,陶然进那扇门的时候,手一把就扣住了门框,动作不大,这算是他最后的拒绝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李泽坤要去掰陶然手的时候听见这一句。从自己胸口处传出来的,声音很闷,似乎带着些潮湿的哭腔。
“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我全身都发软。”陶然把脸往李泽坤胸口埋了埋,声音更模糊了:“你对我有时候真的不好我委屈,害怕,也会生气但我都没有少喜欢你一点。”
李泽坤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气了,他眼前有一个很弱小的小东西,捧着最珍贵的宝贝放在他面前了,这宝贝小东西自己都是藏着掖着怕被磕了碰了,现在大大方方放在他眼前,如果不要的话就真的没有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了。
“我也喜欢你。”李泽坤的嗓子很哑,声带似乎都在撕扯着疼,这是他第一次对陶然说出这样的两个字。他把陶然的手掰开:“所以,别给我留疑问。”
李泽坤把陶然摁在手下解睡衣扣子的时候谢致平都腿软了。
谭士杰早就不想掺和遁走了,经理也有眼力价,悄悄地也站门外去了。
谢致平哆哆嗦嗦的开口:“李少,您忙的话等会儿再叫我,我在门外等”
“不用了,你过来。”
谢致平差点给他跪下:“我没这念头了真不敢,您放过我吧真的。”
李泽坤心烦的火烧火燎的,喝了声:“你他妈的再废话老子弄死你!”
陶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泽坤,脸上没多余表情,有一些很诡异的木然,但相反的是,他的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的战栗。李泽坤叹了口气对陶然说:“真的没事。”
李泽坤的眼神移向谢致平:“他身上有伤疤吗?”
“不是我弄的”
“问你什么说什么!有没有?!”
“有有有,背上胸口大腿都有。”
李泽坤把陶然的上衣脱了:“你来指指。”
谢致平鼓足勇气过去了,细细的看了一遍大吃一惊:“这不可能啊!”
谢致平的手指点在陶然肩头:“这有一处烟头的烫伤,不可能养好吧?”
李泽坤皱了皱眉:“还有吗?”
“腿根的烧伤和后背的刀伤我真没包他几天,怕摊事。”
“他不是陶然?”李泽坤的语气只是单纯的问询,甚至没有大惊小怪或者被欺骗的怒气。甚至让人有一种感觉,他是期待肯定的回答的。
“不会吧”谢致平胆子终于大了点,他把陶然裤子往下褪了褪,胯骨上一处小小的梅花形胎记。
“您看,胎记也在,胸口的两颗对称的痣也在不可能有人模仿的这么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