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那个爸,沈岑他爸绝对是个暴力狂,而且是变态级别的。”吴小棠继续往下说道,“沈岑好像是因为嘴犟,挨的打比他弟要多得多。他胳膊上的那道疤,就是被他爸一次一次地用皮带抽、用碎酒瓶子扎,还有滚烫的铁条烫过造成的伤,每次都挑同一个地方去伤他。好了旧伤,又来新伤。新旧伤叠加,那条胳膊都差点废了。
不过也算是报应,大约是在沈岑成年之前吧,他爸因为过失杀人坐牢去了。之后没过多久,他那个做皮肉生意的妈也出意外死了。好在他那个出意外死掉的妈生前买了笔意外险,兄弟俩分了那笔钱,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我猜沈岑起家的那笔钱,可能就是他妈意外死亡得来的那笔保险金。”
没想到他经了这么多变故,窦瑶听着都觉得揪心。拧眉默了片刻,问:“那他们兄弟俩有上过学吗?”
“上过。那时候镇上有家做海鲜批发生意的老板心善,让那俩兄弟来自己店里干点散活,这才挣来了点学费。不过就算是这么点碎钱,也有好多次都被他们那个酒鬼父亲抢了去。”吴小棠说。
“那个愿意出手帮他们的老板可真是个好人。”窦瑶由衷道。
“可惜好人不长命,帮到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吴小棠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窦瑶问。
“那个心善的老板,就是被沈岑他爸酒后失手打死的。”吴小棠气愤道,“你说说看,这叫什么事?”
窦瑶的情绪也被带了起来,忍不住啐了声:“真是混蛋!”
“其实说起来,沈家那两兄弟真挺可惜的。”吴小棠有些感慨,“听冯医生说,上学那会儿那俩兄弟可能是因为智商高,看着都没怎么学,每次考试成绩也都能挺稳地跻身年级前三。要不是家里出了变故,也不至于大学都没能有机会上。
冯医生说沈岑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对情感认知这块他比常人要麻木许多。也就是没什么人情味。虽然不是疯子,但可能是思考方式跟常人不太一样,部分行为看起来就会显得过于疯狂,这才在外头得了个‘疯子’的别号。
不过也能理解,要换成是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我非得被逼的真疯了不可。”
窦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从吴小棠口中打听来的这些消息。
心绪翻涌。胸口闷闷的,憋的难受。
沉吟半晌,感慨着深叹了口气:“沈岑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可怜?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在那位爷面前提这两个字。他最讨厌听人说他可怜了。”吴小棠心有余悸道,“之前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他面前说他可怜,他真的是当场掀桌。要不是志雄死命拦着,那个嘴快的家伙差点舌头都没能保住。”
说他可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窦瑶记起些旧事,对他之前那般激烈的行为似乎有些理解了。
看来他胳膊上的那道疤,其实一早就长在他心上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窦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