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应了,静静地看着他转身,两个带刀侍卫就跟在他身后离去。当夜,徐长风果真是回来得极晚。月华似一束清冷流光,透过窗栏照进,夜风料峭,屋子里却是春意荡漾。只见,帷幔一晃一晃,喘息声刻意压低,那肉体碰撞的响声在这静夜里就越是响亮。“嘤……嗯……”在床上,我身子伏跪,两手抵于胸前,腰下垫着玉枕,亵衣褪了一半露出肩,裤头只脱到腿根之下,那勃发的阳具出时全身而退,再进入猛虎如匣,直撞得我上上下下,连喘息都来不及。徐长风仍身着暗绯色武官朝服,那缂布一下一下擦过我的臀肉,将那块渐渐磨红了去。他身上传来酒气,想是在宴上饮了些酒,可人却是清醒的。半时辰前他归来时,我方迎他进门,便擒住我行这一件事。徐长风连连抽动,直顶得我阳芯酥麻,几次痉挛似地颤颤,前头碰也未碰就翘起头来。而后,他动作缓下,将我双手拉到后头,从床上提起。我的背贴着他的胸膛,那一只手臂便从后抱来,徐长风在我颈间俯首用力吸吮,手掌伸进我衣襟里,只一下就扯开我的亵衣,指腹搓过我的前胸,这举措实是教我畅爽难言,迷乱之中唤了唤他:“官、官人……”他下身猛地挺进一分,“啊——”我整个人一弹,脖子喘喘地后仰,几乎要被他肏得晕厥过去。他却于这节骨眼处止住动作,我挨在他身上呜咽频喘,额头和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片刻,耳后传来声音:“你今夜……本不用等我。”他嗓子极沉,也是极悦耳,“只是一晚上,无人会为难你。”我眼眶微热,在他身子里摇了摇头。我之所以等他,也不全是……怕人寻我难堪。只是,想了想,还是守着夜罢了。那双眼眸暗暗,由后捏了我的脸,我只将头侧过去,他便倾身吻来。屋中光线暗暗,只有一抹月色照来,我看不清他眼下是什么神色,可那舌头不分由说地侵来,如初夜时那样,不说蛮横,也是极强势地唆住,一番痴缠吮咬,半晌,他忽而从我身下退出去。我正觉困惑,徐长风却让我卧下,扭着我的肩,猝不及防地把我身子扳过来。我愣了一愣:“官……”他将我裤子拽下,蓦地分开我的两腿,刺进来时我腰身拱起,他却不容我逃,直入深处牝穴之中。那里素是紧致,他也造访过数回,还是头次乱了呼吸,还未全插进去,就动了起来。“官、官人……”那利柄在牝中生猛戳刺,弄得我骚穴淫津潺潺,水流得比平时更多,没一会儿就濡湿他腹下茂密毳毛。徐长风连抽干几十来下,弄得整张床吱呀摇晃,我眼里盈着泪雾,似在生死之间徘徊,两手抵住他,盼他放我一马,两腿却又违心将他紧紧攀住,他猛肏好一晌,直至丹田蹿过热流,激情之下,他便在我身子里就丢了。事毕,我卧了好一阵子,他已起来点了灯。我猜想他要出去,徐长风却在床侧坐了下来,我看看他,他想是有感,亦望了过来。灯火明暗,他伸出手来,我垂下眼帘,就看那只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我。他开口时,声音极轻,竟给了我一种温柔至极的错觉:“睡罢。”堂中,我伸出手腕。太医说了声“得罪”,便替我把脉。虞氏坐在上座,这会儿也不由微微前倾身子,神色略是急切地问:“张大人,如何?我将手抽回来后,张太医便拱拱手,道:“少君脉象略数,可阴阳相调,并无冲撞,实属难得。”“那这潮期……”虞氏想是也有几分尴尬,勉强一笑:“让大人笑话了。”张太医在宫中任职多年,脸色变也不变,应说:“此事,夫人还请放心。尻者,欲潮初至,头两年潮期不稳的大有人在,可于生养一事上并无大碍,而贵府少君年纪尚轻,体质稳健,来日方长啊。”虞氏亦跟着颔首,缓缓道:“张大人说的极是,来日方长。”张太医写了一张药方,说是用于调理养身。虞氏谢过了张太医,便遣下人送他离去。人走了之后,虞氏静静坐着,我也不敢开口。好半晌,方听她道:“方才,张太医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我连忙乖顺地应:“敬亭明白。”她看了看我,便是有些纳闷,也无处发作,唯有叹一声:“也是,日子还长着。该来的,总会来的。”虞氏也未再为难我,便将我放行了。我人踏出虞氏的院子,心里却还想着方才的事情。张太医所说的话,和先前看过我的几个大夫别无二致,既然如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才是。我只是又想道,那太医离去之前,同我说了一句:“少君身子有异,颇是罕见,不可与他人同语,万事还须顺其自然,切不可操之过急。”碧玉碧落见我频频走神,也出言宽慰我几句,她们殊不知,我仅仅是心绪未定,虽早已认命,唯独对生子一事,仍是有些茫然,就同我和那三个夫君共处,只知道,这事是避免不了的。看来,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之后几天里,我在大房此处,也算是风平浪静,并无掀起什么波澜。白天的时候,徐长风须去衙门,我无所事事,在院子闲晃俄顷,见那头小院安安静静,就走过去瞧了一瞧。树下,只有珺儿一个人,那两个她父亲为她寻的大伴正站在边上。“少君。”下人一唤,珺儿就转过头来,只看了我一眼,便又扭过头去了,不知是在同谁置气。我缓步走过去,俯下身来,看看她手里的毽子,问她道:“为何不叫下人陪你一起玩?”过一小阵子,她方应我说:“不好玩。”她嘟哝道,“她们每个人都让着我,又说,这不行、那不行的,我不跟她们玩儿了。”我看看那几个大伴,心想她们这些下人也是难做。珺儿的性子要强,人也颇为好动,和其他那些闺阁养大的世家小姐相比,确实更像个男孩儿。这打毽子玩了好几天,想是已经腻味了,可要干点别的,却又不被容许,自然要生闷气了。我想了一想,就说:“能否借珺儿这毽子一用?”她犹豫一会儿,还是把毽子给了我。我将这雉毛毽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看好了。”我退了几步,将那毽子轻轻一抛,我一抬腿,用膝盖顶开,紧跟着用鞋底接住。我连踢了几下,那毽子都没掉下来,珺儿还有几个下人都瞧得目不转睛,直到毽子回到我手里。珺儿忙跳起来,跑到我眼前说:“我也要、我也要试试看!”“给。”我把毽子还给她。珺儿就学着我方才的动作,可是她还不太熟练,试了好几次都没踢中。我就耐心地教她这该怎么玩,她学得倒也很快,没一会儿就接到了一次。“我踢中了!我踢中了!”小姑娘乐不可支地拍着手,我便又和她说:“这毽子一个人踢不好玩,让她们陪你一起玩,可好?”“嗯!”珺儿拿着毽子刚要跑向她们,可走几步却又跑回来,好似挣扎了一会儿,才走到我跟前说:“她们也不会玩,少君再过来,教一教咱们。”碧落刚要开口,我便笑着说了句“无妨”。我仔细想过,我对珺儿之所以心生亲近,乃是出自于害她自幼便失去母亲的愧疚,以及一种近似于同病相怜的怜惜。我自小不受宠,又不能同姨娘亲近,就更能明白那种难受,加之,我若是不对珺儿好一些,也怕这徐府的下人日后会怠慢了这个小主子。那几个午后,我每一天都会到小姐的院子里来。起初,珺儿对我仍有些心结,后来慢慢地,也愿意同和我亲近一点。我从不奢望她将我视作亲人,只要我所做的,对得起她、对得起自己就足矣。这一日,碧玉用篦子为我梳发,她这活儿使得极好,我也习惯用她。这时候,碧玉都会同我说起许多杂事儿,好给我解一解闷。“奴婢的家乡在栎阳,说是老家,其实奴婢也不是很记得了。当年闹了粮荒,奴婢的爹娘弟弟都饿死了,奴婢就流浪到了咸安,在慈幼堂里待了一小阵子,后来被张总管给买了回来。”她口中的慈幼堂,又叫养生堂,是收养孤儿寡女的地方,在各地皆有设立,由地方官府管制。当她说到“这徐府里大部分的下人都是这么来的”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一动,不自觉地就脱口问道:“那陆管事……可还有个弟弟?”“——弟弟?”碧玉偏着脑袋仔细地想了想,说,“诶,奴婢在府邸里干了好几年活儿了,只知道陆管事好像是张总管从老家那儿带回来的孤子,从没听说过,他还有其他亲人。”碧玉一句无心的话,于我心间,可谓是一石激起千浪。“少君?”碧玉唤了一唤我,我有些失神地道:“你先下去罢,我有些乏了。”“是。”她出去之后,此间便剩下我一人。我独坐着,心中迷惘渐生,本来好似强压在心底的东西,又在这时候倾倒而出——他为何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