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贪心了,以前只想着她在他身边就好。现在却又想她喜欢他。月筝见沈弃情绪不对,解释道:“我……我只是害怕……”话未说完,沈弃打断了她,“没事。”害怕?他的亲吻会让她害怕。沈弃不想听下去了,绞心的疼痛蔓延至每一处神经,绞得他心烦意乱,痛苦不堪。不要再想了……“阿筝,我还有些事,你先吃。”他留下一句话,落荒而逃。他不会责怪她,是他决定装糊涂,是他不愿问清楚。他亦不敢问清楚。问清楚之后呢?她是不是再也不愿接受他了?月筝愣愣地看着少年略显孤寂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也不是拒绝他,就是怕痛,两次都亲得太用力了。他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吧?要不然下次让他亲好了,只是她得跟他好好说一说,不能亲得太用力,也不能啃咬她。月筝看了一眼食盒的桂花糕,突然没什么心情吃了。她重新拿起那本书。这是她在一个柜子里找到的,不知是谁放的怪谈。故事倒是挺新颖的,只是全都在歪曲事实,她想想看看这里还能写得多离谱。人与妖相恋,定会中妖毒活不久,只有杀了妖才可以活下去。这一话,让她想到鞠婧祎演的《新白娘子传奇》,许仙跟白娘子在一起了,然后许仙是中了白娘子的蛇毒死了。她当时很纳闷,这蛇毒怎么中?接吻的时候中的吗?不过看来这本书也只是胡扯,她记得这本玄幻文没有这个限制,人妖相恋好像没有什么事。为了我吗看完这本书,天色已经很晚了,月筝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上榻休息。躺在榻上,她止不住想,为何在郡主府中有这种书?沈弃的父亲就是妖,这本书的存在不是很奇怪吗?是忘记丢掉了还是?她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翌日。安阳郡主如往常一般,对沈弃嘘寒问暖的,眼里的关心也不似作假。月筝看着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是不是她多虑了?月筝在府里挑了一个与郡主接触不到的侍女,表示想要逛逛郡主府。侍女不过十一岁,一路上表现战战兢兢的。月筝柔声道:“小丫头,不必紧张,你带我随便逛逛便好。”她还打算顺便套套话。她不打算挑跟郡主亲近的人,毕竟她们不一定说实话。见侍女放松了一些,月筝接着问道:“小丫头,你进府多久了?”侍女听见月筝温柔的语气,心中不自觉放松,“未到一年。”“安阳郡主住在哪里?”侍女一怔,月筝温柔一笑,“不怕你笑话,我与子逸未来是要成为夫妻的,那郡主便是我未来的婆婆,所以我想熟悉一下院落,你都带我逛一圈,可好?”侍女一听,没有任何怀疑带月筝熟悉了一遍郡主府的院落。郡主府很大,只是有一处很偏僻的院落。月筝好奇地问:“这里面有人居住吗?”侍女:“有的。”月筝又问:“是何人?”不等侍女答话,院落的人走了出来,是一个道士装扮的男人。男人长得俊秀,仪表堂堂,一副正气的相貌。男人在看见月筝时,眼神微眯,眉头皱了起来。男人目光凌厉,还有隐隐的厌恶。正当月筝想问点什么,男人转身回了院落。侍女:“姑娘,这边请。”路上,月筝开始问侍女,“那个男人是谁?”侍女道:“这是我们府里的术士,法号净渊。”月筝又接着问:“为何府里有术士?”侍女:“奴婢也不甚清楚,据府里陪郡主长大的芍药姐姐口中得知,郡主自小便会招来脏东西,净渊道长是当今圣上给郡主寻的。”“原来如此,净渊道长一直都在郡主府吗?”月筝继续套话道。“奴婢不知,奴婢来到郡主府时,净渊道长便一直都在了。”侍女想了想,答道。“好了,谢谢小丫头了,你去忙吧。”月筝见问不出什么了,便让侍女离开。月筝在现代呆习惯了,习惯礼貌道谢,侍女心生惊讶,哪有人会跟下人道谢。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告退了。月筝开始回想,出现在房里的书,还有院落里的道士,出现是巧合还是必然?她真的很不想把安阳郡主往坏处想。因为这是沈弃最后的亲人了啊。她只能先保持疑虑,再多观察观察一下。用晚膳时,安阳郡主叫上了月筝。安阳郡主遣退侍女,很热情地给他们夹菜,盛汤。月筝看了一眼沈弃,少年很乖的吃饭。她想,沈弃如今的修为早就可以辟谷了吧?沈弃该是珍惜这份亲情,所以才会像普通人一样,陪安阳郡主吃饭。月筝又看了一眼笑得慈爱的安阳郡主,希望是她多虑了。安阳郡主见月筝迟迟不动筷,关切地问:“是不是不合胃口啊?”“没有。”月筝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喝口汤。”安阳郡主笑了笑。月筝只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只喝了一口,她就忍不住皱眉。汤的味道怪怪的。沈弃抓住了她的手,“不想吃就不要为难自己。”安阳郡主见状,不好意思地说:“这汤是我亲自熬的,可能没有府中的厨子熬的汤好喝……”月筝只能违心地说:“很好喝。”郡主都这么说了,再难喝她也不能说难喝。可是说好喝的前提,就是得把这汤喝完。现在沈弃应该很重视他的母亲,她也不想让他为难。月筝正准备继续喝,沈弃却拉住了她的手,与安阳郡主道:“母亲,我们吃饱了。”随即拉上月筝离开。安阳郡主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渐渐变暗。沈弃拉着月筝到一处无人经过的廊下,才停下。月筝不解地问:“子逸,怎么了?”沈弃看着她,面色发沉,“阿筝,你明明不喜欢,为何还要喝?”月筝否认道:“没有不喜欢。”沈弃身子一顿,抓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即把她的手压在墙上,他俯身压了下来,眼神带着侵略性,“阿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何要说喜欢。”这句话,像是在映射什么。月筝被迫抬头看着沈弃,少年眼睑处的血痣更红了。她发现,少年只要情绪一激动,他的眼睑处的血痣就会诡异的发红。“子逸,我没有为难自己……”少女认真地看着他,眼眸柔情似水,沈弃败下阵来,整整一天,他都在纠结喜欢不喜欢,可现在看见她的样子,他什么气都没有了。“我是说……只要你不想,即使是我母亲也不能为难你。”谁都不行。只有你最重要。“没有为难。”月筝不明白为什么沈弃情绪变得有些奇怪,她只能温柔地说:“只要我不想,谁也不能为难我。”“只是郡主是你的母亲,我也不能让她下不来台。”“阿筝,你的意思是……为了我吗?”沈弃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嗯。”月筝轻轻应了一声。刚应下,她就被少年拥入怀中,她伸手回抱住他。真是个傻子,总是胡思乱想。不知是不是脑中放了太多事,月筝直到夜深了都没有睡着。安阳郡主不像慕容少轩,慕容少轩只是表面温柔,他的眼神含着算计。可安阳郡主不同,她的眼神挺真挚的。但是那本书,还有那个道士又让她胡思乱想起来。她根本就睡不着。睡不着,那便出去走一走好了。月筝披了一件外衣,脚步放轻,她也不想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