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沁悦抱着包袱小心翼翼的观察屋里摆设,发现全跟以前不同时才难过的垂下眼睑。
就在这时,杨沁悦听到里屋房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个长身玉立模样俊美的女人从屋里低头整理着衣袖走了出来。
她离自己几步之外站定,一只手随意背在身后,轻抬眼皮,声音清冷的开口问他,&ldo;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rdo;
杨沁悦瞧着魏悯的那张脸,微微红了脸颊,小声说道:&ldo;我、我是求您救救我的。&rdo;
魏悯闻言眉头一皱,不解道:&ldo;救你?&rdo;
昨日崖知州才跟她说杨大人家的公子现在就住在她那儿,难道今天她就已经蠢到明目张胆的要害杨大人的遗孤了?
难道是杨沁悦手上有什么对她不利的证据?那杨沁悦一个男子又是如何能在崖知州要杀他时毫发无损跑出来的?
杨沁悦觉得崖知州对自己的心思难以启口,咬着嘴唇低嗯了一声,神色尽显可怜无助。
魏悯心思已经转了一圈,又见杨沁悦这幅模样,就道:&ldo;有什么事来书房说吧。&rdo;
书房就在里屋对面,魏悯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十八跟在后面做出请的动作,让杨沁悦进。
魏悯坐在椅子上,道:&ldo;说吧。&rdo;
杨沁悦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将崖知州对他的心思说了出来,又说起母亲出事前的异常,&ldo;我娘来竹城这六年里,脸上笑容一年比一年少,经常晚上一人喝的烂醉跟我说对不起我爹没能照顾好我……&rdo;
提起过去,杨沁悦脸上红色渐褪,慢慢红了眼眶,声音哽咽,&ldo;直到去年年底我娘说我已经及笄,眼见着就要嫁人了,她说我绣工不好就让人给我做了身嫁衣,那时候我才看见她脸上露出笑意。&rdo;
杨沁悦抱着怀里包袱,哭道:&ldo;前几个月她还说马上就能回京了,到时候让人给我说个好妻主,可她转眼间就出了事……我娘酒量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喝醉摔下马呢?&rdo;
魏悯坐在书案后面垂着眼睑,指尖轻轻敲着身前的桌面若有所思,丝毫没往梨花带雨模样的杨沁悦那里看。
十八站在一旁,见杨沁悦泪流满面,低头就要掏巾帕递给他,但手往怀里一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巾帕似乎就在他那儿。
十八抬眼去看杨沁悦,瞧见他手里根本没攥着东西,而且含着水雾的眼睛怯生生的往魏悯那儿看,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摇头瞥嘴,抱胸倚在一旁装作没看见他哭。
杨沁悦自己哭了一会儿,见屋里的两个女人都没有开口安慰或者哄自己的意思,也就咬着嘴唇渐渐止住了眼泪。
魏悯等杨沁悦哭声停下之后,也思虑的差不多了,便道:&ldo;杨公子放心,我定然会查清你母亲的案子。&rdo;说着便示意十八带他出去吧。
杨沁悦脚步不动,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哭腔,&ldo;我、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在竹城也无其他亲人。&rdo;
魏悯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麻烦所在,她微微皱眉,斟酌着说道:&ldo;本官只负责查案,安抚家属的事情应有朝廷来安排……&rdo;
意思就是你跟我哭也没用。
一来魏悯本就不欠杨大人什么,没义务替她照顾遗孤,另外她也是有家室的人,实在不好过于关心杨沁悦的事,免得被阿阮误会。
杨沁悦闻言脸色难看,单薄消瘦的身子摇摇欲坠,低头哽咽道:&ldo;我明白,不该麻烦大人的……&rdo;
十八看了眼杨沁悦,对魏悯说道:&ldo;大人,他现在一个人出去住也危险,不如先让他住在闲着的东厢房,等案子查清后再做打算?&rdo;
这是最好的安排,魏悯自然知道,也是她本来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