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安从萧远身后出来,面色冷沉,“我们的母亲死-了!就埋在那凤瑶河畔,我兄长一个七岁稚童在那给她守了三年孝,你忘了吗?”
“守孝三年,换来的是什么?是你陈家的断亲书!”
陈家事做的太绝,这种打击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大了。
“说我兄长小小年纪好战斗狠,凶残成性……”
话音未落,心底忽地一阵绞痛,从心底蔓延到鼻尖,冲着眼睛发红,她顿了顿,努力压制着。
脑海中一个小小的背影,孤傲而又倔强地跪在坟前,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守了三年。
那是她的兄长,她的哥哥韩承。
一滴眼泪划过脸颊,韩锦安一怔,伸手拂去,看着湿润的指尖,苦涩一笑,接着说:“更言我,言我天憨地痴,皆因韩家杀孽太重而致,她万不当这两个恶魔之子的母亲,遂提出断亲,自此,陈家与韩家恩断义绝,再不相念,永不相见。”
这些话,看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今天说出来,却心痛的厉害。
“名声?我们兄妹的名声从十五年前就没啦,断送在亲生母亲之手,无论以后我们怎么做,我兄长战场之上如何勇猛,他都有一个凶残嗜杀的名头,而我再怎么乐善好施,也终归会被人叫声傻子。”
韩锦安语速不快,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可那红了的眼圈,湿润的眉睫,都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悲痛。
“安安?”上官鸿轩走上前,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萧远虽未说话,但一直站在她身边,无形中给了她力量。
皇上脸色冷肃,太后也是一脸的阴云密布。
以前的事,陈家有多过分,他们是清楚的。
陈家为何能如此过分,他们自也明白。
韩锦安虽在控诉陈家,但也在含沙射影的提醒着他们。
可以说句句不提他们,句句是他们。
韩家忍下来,一是为了两个孩子,二就是顾全了皇家与陈家的情分。
太后的脸越来越黑,韩家的遭遇自有她的功劳。
她后悔,她惭愧,更生气。
安王从一开始就看不起陈家,此时更是横眉怒目。
当年仗着太后疼惜,一再猪狗行事,活该狠狠教训。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子不言父母之过,这个道理你不懂吗?”陈中正顶着三位大佬的压力,试着跟韩锦安讲道理。
陈中正知道自家夫人与闺女错了,且错的离谱,他也曾试图阻止过,可看到寻死觅活的女儿,他又无计可施,只能顺了她的意。
他也想过弥补韩家两个孩子,可韩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他实在是拉不下脸面。
于是两家就真的断了十五年的联系。
“你这老头,听不懂话吗?”萧远的怒火再也压不住,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早上手了。
这两个老东西,轱辘话,来回说。
没事生死不念,有事就是骨肉至亲,还要不要脸?
情绪稳定下来的韩锦安,不耐再跟他们废话,冷声道:“今个给你们说的够清楚了,若你们还跟疯狗一般,胡乱攀咬,我不介意动动筋骨,把你们打成丧家犬,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韩家恃强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