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安嘴中喃喃重复一遍,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了剧情:川州大疫!
川州作为大夏的粮仓,先是干旱,后又大涝,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算算时间,离川州大涝不足三个月。
“法师可是算出川州将有……时疫发生?”韩锦安试探发问。
慧觉倒茶的手微顿。
“京郊有许多川州逃难的流民,说川州自去年夏末近一年未有雨水,庄稼颗粒无收,只能北上逃难。”既然问了,就问个彻底,“法师是单纯的想悬壶济世?还是已有解决之法?”
“世事瞬息万变,贫僧也只能尽力一试。”慧觉的语气如常,韩锦安却能从中听出忧虑和无奈感。
“先找朝廷怎么样?提前预防如何?”
韩锦安未曾亲身经历,不清楚川州疫情将会如何,但文中作者引用了一首诗描写瘟疫过后的川州,她记忆深刻。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
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凄惨不言而喻!
剧情中说此次瘟疫,川州百姓死了半数以上,数十年没有缓过来。
韩锦安不敢细想,其实在施粥时见到川州的难民,她就想起了川州大疫,但又被她刻意忘却。
那时她认为,纵使她有悲天悯人之心,也没有普度众生、悬壶济世的能力。
她也曾想过进宫时向皇帝透露一下,但随即这一想法又被自己否定。
旱灾每个朝代都有,朝廷也有固定的章程。
这预言之事非同小可,若未言中,或许还会被人按上个妖言惑众,动摇民心的罪名,若言中,被有心之人利用,自己被当成妖孽也说不准。
且这件事会不会发生,会不会和前世一样,都说不准,毕竟自己重生了,会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连锁反应,她都不清楚。
她重活一世,收获了家人,尤其是这几日与老夫人的相处,让她内心对亲情更加向往。
她只想和家人在一起痛痛快快的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
根据剧情,她的父兄会再次出征北境,会战死沙场,韩家如炮灰般就此消失在大夏的历史长河里。
她到现在也不知父兄的死是谁的手笔,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就会成为推动父兄身死最锋利的刀。
现在她连父兄尚且还未护好,众生她更加顾不上。
说她自私也好,胆怯也罢,凡事都有远近亲疏,她选择守着侯府。
可现在她有了能力,她的空间是能再生的,那些防疫消毒的药物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
那她要不要插手?那些东西会不会暴露她?
就在她犹疑不定时,“贫僧先去看看,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且当地官员也并非全然无知无能,定能做出安排。”慧觉道。
“嗯。”慧觉都如此说,情况或许真的不同前世。
这话确实安慰到她,她心中一下轻松许多,同时又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