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要铤而走险去求助那几个人修?
罢了,人修总归比不得蟾祖凶残。
再说,她曾经也有一半血脉是人不是?
叶清漪死死抓住身前略带潮湿闷朽气息的干草。
当前她确实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往前往后都没有更好的出路。
地牢里因太久无人踏足,加上潮湿昏暗的环境滋生了许多虫鼠,叶清漪鼻腔里都充斥着浑浊的空气。
这种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湿腐气味,她本以为再也不会记起来了。却不想原来她的身体比她自己更清楚这十七年来的折磨,一刻也不曾忘记。
此时叶清漪的心里一团乱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脱身了吗?
终究以自己一人之力还是太过渺小了,哪怕三年前的赌命一搏激发了织梦碟的血脉,觉醒了血术天赋。让她好不容易在李继明不在时逃出了地牢。
可想要为母亲报仇,为自己雪恨,与一个即将化形的妖修抗衡还是她太过异想天开了。
她一心想要报仇,却奈何能力有限,在玉醴泉中的这三年日夜苦修,也才刚到筑基。
那蟾祖为晋升元婴取蝶血作药,以长期服用蝶血的凡人为香饵,吃下长期受蝶血浸养的凡人来增长修为。如此妖邪恶毒的修炼之法,害了多少人。
就为了结婴。
世人皆为利益驱使,凡人如此,妖如此,宗门中人也是一样。
人修对妖的态度便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求助那几个宗门弟子也未必有好的结果。
她身为半妖,同族之中容不下她,人族之中更无容身之所。没了母亲她也就没了家了。
若能逃出去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也很好。
她决定了,哪怕为了报仇与人修共谋,她也要早做打算,尽早找到机会脱身。
她从记事以来便和母亲被关在地牢里,暗无天日,只有看着铁栏外的日月残光分辨朝暮。
就如自己骨子里织梦蝶的天性一般,哪怕从未见过外面也一直想要逃出去。所以她发誓,若有一日大仇得报,恩怨两消。一定要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母亲真是痴了,妖就是妖,人就是人。一个妖为了报恩与凡人结缘,哪有什么好下场呢?
她才不会和母亲一样傻,再与人类有什么干系,她要自由自在于山野中修行漫游,再不会想起这里的一切。
那几个筑基修士早被蟾祖吞噬,如今蟾祖也算与天祁宗结了仇。
她可听说妖族与人族虽不睦可千年前便签下了不战誓约,以这蟾祖的修为在妖族中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角色。
它这番在人族中的所作所为,人族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只是这些时日蟾祖定早知道了他们宗门中人的存在,却未有动静,是又在图谋些什么?
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吧。
在地牢外的灼华走走停停,香气却断了,可是香气断掉的地方却是一丛荒草之所。
这一路的血气足见逃亡者受伤颇重,它所逃亡之地必是它休憩养息之所。
灼华放开神识,只要有些许的风吹草动,便不会错漏。
明明深夏之时,此地却有荒草。
灼华跃至树梢,利落的捏诀,无数蓝色光点源源不断从她周身产生,弥漫向四周的一草一木。
既寻不到它的踪迹,就让它自己出来吧。
几乎将整片荒芜之地覆盖住。
此时地牢的结界开始不停地震荡。
一抹青衣突兀的出现在原地。
气急败坏:“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她母亲设下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