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怎么了?”“你胆小,怕事,做事不过脑子,严格说来好像连一般的汐族女战士都不如,不用优越感那么强!”花眠沉默了下,终于忍不住道:“我听说汐族圣兽被主人一剑斩杀,是因为主人抓住了它右眼失明的死角,它反应迟钝才被剁成生鱼片。”“……”花眠抬起手,扫去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猜那圣兽是怎么瞎的?”“自然受邪神邪气侵蚀……”花眠响亮冷笑一声,冷冷道:“你就这么认为好了。”说罢,拧头,昂首挺胸,加快步伐走到了善水的前面。汐族的人在岸上原本就是腿脚没那么灵活,善水眼睁睁看着她超过自己,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一瞬间被蒙在鼓里的恼羞成怒闪过,但是很快的她又恢复了原本的骄傲神情:“你用不着在这危言耸听。”“……”这家伙中了自己的遗忘咒语被清空记忆还在那拽得二五八万,花眠索性懒得理她,只是成功地用模棱两可的话让她闭上嘴后,便也不再主动找她搭话。而且伴随着时间推移,越往密林深处,邪神的气息越发浓重。往中央去,开始有些烟雾,那烟雾似乎还透着蓝色的光,和那日在海上遭遇的九天后羿弓所散发的光芒和气息情况一模一样……花眠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她还不莫名其妙想死在这个鬼地方,死的时候身边还只有一个善水……那简直是奇耻大辱!然而伴随着邪神气息越发浓重,花眠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里压抑得要命,她伸手抓住路边的一根树干停下来喘气,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善水,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得像是一条死鱼……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密林中央湖泊。不知道为什么别的队伍的人都还没有来。花眠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对善水淡淡道:“要不就在这等等,等他们来了再……”话还未落,就看见善水那还算好看的淡色瞳眸之中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在眼中点燃一团火,猩红覆盖了她原本的瞳色!还没等花眠反应过来,她的手中祭出长长的法杖,直起腰,看向花眠时,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神态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还没有主动去找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花眠意识到不好,这汐族女祭祀大概还是意志太薄弱被什么奇怪的玩意控制了精神……眼前那人身上扑面而来的气息让花眠觉得颇为熟悉,她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是在哪见过——只知道这玩意的资历和她不相上下。恐怕甚至在她之上。只是一滴汗液顺着背脊滑落,她意识到自己恐怕等不来玄极,于是手一伸,一把精致弓箭出现在她手中……微微汗湿的手死死地握着那把弓箭,心中狂跳!在属于汐族的法杖于善水手中凝结冰晶,花眠连续轻盈后跳数丈开外,与此同时手中弓箭蓝光射出——她清楚地听见附在善水身上的人发出疑惑的一声,下一秒夹杂着暴风雪向着她刮来,法杖一挥让她手中弓箭脱手而出,下一秒那纤细的手高高昂起,“啪”地一声将她的脸扇得偏往一边!花眠背部重重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痛呼一声滑落,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下一秒便被人一脚踩在肩膀上:“你是什么东西?”下巴被捏住,被强行抬起头,花眠对视上善水那双火红的眼——两人对视片刻之后,花眠眼中瞳孔微微缩聚,震惊和难以置信写在她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善水那张脸上也露出个扭曲的笑容:“原来是无归剑剑鞘……百年过去,无归剑这样的东西也配生出剑魄来了么?”对方语气轻蔑。不是善水那种虚张声势,而是她确确实实,原原本本就可以拿这种语气同花眠说话,只是因为她比花眠资历老个几百倍……锁妖塔。在那古庙之中栖息着的,居然就是几百年前无归剑还是压箱底落灰物时,就已经修炼出精魄的那个锁妖塔!!!与汐族圣兽那种畜生不同,锁妖塔是聚集天地灵气的神器,这种时候不要说是她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哪怕就算无归来了他们一起上……花眠心中被恐惧笼罩,感觉到对方修长冰冷的指尖从她下巴上松开又滑落至她颈子上——“你认了二主,”锁妖塔淡淡道,“这事若是叫主人知道,怕是会让你生不如死,不得善终……”“他……被封印了。”花眠被卡着喉咙,发出“咔咔”的声音。“没有什么东西会被永远封印,”锁妖塔笑了声,“身为同类,我切与你指一条生路,现在就杀了你的拥有者,跟我走,看在神器化精魄确实少见的份上,或许主人能网开一面……”锁妖塔话语未落,便感觉到手中剑鞘突然绽发强烈的气场!她微微一愣,受到附身本体实力限制,居然被逼迫得往后推了几步!站在不远处扬起的雪尘中,少女重新执弓箭,蓝色箭尖对着那比她强大数倍生物:“谁也,别想,碰主人,一根汗毛!”狂风和聚集的蓝光扬起她黑色的长发,蓝色光箭射出带着巨大的力量,锁妖塔被逼迫得高高跃起,堪堪躲过,只是手臂还是被那巨大能量擦碰,并眼睁睁看着那一枚箭射穿十几棵参天大树。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惊讶在其严重一掠而过。下一秒她冷笑一声,以极快速度近身,一把扣住花眠的肩膀,再拧过她的手腕,在后者发出一声痛呼尖叫时,她一把将她如蝼蚁摁进雪地:“我说是怎么了,原来是与你的拥有者拥有苟且——”花眠脸贴在地面上,被刮得生疼。“那人怎么样,可是俊俏?可是温柔?还是霸道得让你挪不开眼?”锁妖塔俯下身,附在花眠的耳朵旁,吹了口气,“可惜,这般晕头转向,却不知,这世间男人都是骗子。”锁妖塔一时出神,让花眠找到了翻身的机会!两人缠斗在一起!从密林之中赤手空拳,野蛮得忘记自己的身份,抓着对方的头发,撕咬对方的手臂,纠缠着跌跌撞撞滚到湖泊附近——锁妖塔没给机会花眠再使用她的弓;花眠也没给机会锁妖塔举起手中善水的法杖;锁妖塔带着恨铁不成钢骑在花眠身上左右开弓扇她的脸;花眠咬着牙掀翻她把她推进湖泊里,在她腰上狠狠踹了一脚;锁妖塔一双眼烧得怒红,大骂花眠自甘堕落,错信男人;花眠心中火起,心道今天全世界都兴对她的事指手画脚是什么毛病;两人抱在一起又一番撕咬。原本被白雪皑皑覆盖的湖泊边缘被她们滚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花眠一只手被锁妖塔扯得脱臼,剧痛之间她一圈揍向她的腹部将她掀翻了骑在她腰上,抓着她的头发像个泼妇似的把她的头往湖泊上撞,撞出个巨大的冰窟窿,毫不犹豫就将她的脑袋往冰水里摁——锁妖塔尖叫怒骂,花眠喘着带着血腥味的粗气,脱臼的那边手卷起来,用手肘压在她的脖子后,另外只手死死地将她的脑袋摁进水里!善水修长的双腿碰了水变成巨大的鱼尾,鱼尾拍冰面上啪啪作响……玄极一行人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花眠把善水的脑袋摁进大冰窟窿”这么华丽的一幕……当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等花眠感觉到气氛不对,抬起头来,发现身后乌鸦呀站了一群人,她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将摁在冰窟窿里那湿漉漉的狼狈脑袋拽了起来,翻过来一看,汐族女祭祀狼狈苍白的面色中,那双淡色瞳眸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那充满邪气的赤红消失得无影无踪!花眠:“……”我操了!这个贱人锁妖塔!【诸夏】花眠有心想要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但是话到了嘴边,对视上玄极的眼时,她又因为想到了之前自己开的玩笑而硬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打从跟随玄极至今,他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有些意外,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无可奈何……花眠被这样的眼神刺了下,下意识地缩起肩,尴尬地将善水的脑袋从水里拿出来,湿漉漉的还在往下吧嗒吧嗒滴水……还好她是汐族,至少不用担心她被谁呛死,只是这会儿失去了法术保护,她浑身冷的像冰棍,脸苍白的像纸。当花眠单手把她推开,那条鱼尾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冰层上——花眠:“……”不要装死鱼。我的手也脱臼了很疼的。我也没有两眼一闭装晕啊!刚才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怼我么,你起来,继续怼,我保证不还嘴……花眠有些心无力。不知道眼下的情况算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善水在和她抢男人,现在又在全世界的目光下,她和善水打起来了,而且看上去还是她单方面暴揍……“嘎吱””嘎吱”厚重军靴踩在雪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眠抬起头,看着腰间挂着无归剑的男人站在她的跟前,想了想,用嘶哑的声音说:“先回去,古寺庙里的是邪神荒的锁妖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最好以后搞清楚她想要什么,然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