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从浑浑噩噩的意志中找回一丝理智,此时此刻,就连花眠也感觉到男人又变成了他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他抬起手,掀起床帷,漠然道:“看在……”看在玉皇大帝的份儿上?玄极:“看在今晚无量宫有贵客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的身份,也不计较你如何出现在藏剑阁……你走吧,我不强迫女人。”——尽管这句话因为他身下撑着的小帐篷显得气势打了很大折扣。花眠意识到自己好像要被扫地出门了。她隐约也意识到了这会儿男人僵硬的语气可能源自于某种冲动得不到满足的郁闷……虽然具体是什么冲动,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主人说的话,她得听啊!于是花眠挠挠头,“喔”了声,恋恋不舍地瞅了眼主人的唇瓣和结实的胸膛,转身慢吞吞爬下床,往外走了两步,踢到了方才落在地上的杯子。花眠弯下腰捡起杯子,转身望着背对着她躺下的男人:“以、以后我还能来吗?”肉眼可见男人背影僵硬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冷道:“当这菜市场?今日不追究不代表我一直如此宽宏大量,你,别得寸进尺。”惹恼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你来,然后——然后。……算了算了。男人有些烦躁,手不耐烦地挥舞了下,一道掌风劈过,另外一半床帷也落了下来,彻底地挡住了花眠注视着男人背影的目光。花眠的脚在嘎吱作响的地板上磨蹭了下。直到床那边传来冷冷的声音:“再不走就别走了,回来我们继续。”花眠:“……”于是花眠成了今晚【诸夏】当夜,当无归正和花眠争论“你这般模样到底还能不能嫁出去”以及“小姑娘家家怎地这么不要脸到底是我没教好你还是你自己长歪了”这两个话题回到藏剑阁时,花眠一眼就看见了守在门外的青雀。她微微眯起眼,心中还有些小雀跃:主人并没有因为她离开就把青雀叫进去继续方才那般亲密的事。唇角微微翘起,又放下,剑鞘与剑回到厅房站稳,正巧听见里屋传来“吱呀”一声,主人翻身压过床板的声音……花眠与无归对视一眼,无归怒目而视:你不是说主人睡了吗,你他娘到底还有没有一句真话?!花眠一脸无辜回视他:我是真的以为他睡了啊!不然干嘛赶我走!无归无语至极,伸出手屈指敲了敲花眠的额头,将她赶鸭子似的赶回剑架上蹲好;自己则回头瞥了眼玄极卧房所在方向,眼中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担忧……良久,等放在剑架上的剑鞘不耐烦地抖了抖,他这才一甩袖子,也跟着归位——刚在稍上一层的剑架上坐稳,便感觉到袖子被人小心翼翼牵住……花眠怕黑,说什么藏剑阁阴森森的怕是闹鬼,晚上都要这般拉着他的袖子入睡。无归:“……”无归:“要你有什么用?”花眠:“……来、来拖你后腿。”无归:“……”……与此同时。当剑鞘与剑正在进行日常的嫌弃与被嫌弃时,玄极确实还处于彻夜难眠状态——虽然放走了人,心中有些困惑的玄极还是辗转难眠一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满脑子都是昨日黑夜之中,那小丫头趴在自己胸前喃喃低语的模样……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面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罪恶的勾引。偏偏她还不自知。翻过身,耳边响起的便是她带着笑意和羞涩的话语,偏偏话语的内容又是那般孟浪奔放,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又不小心想到了含住她的唇时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是含了什么入口即化的糖果一般,叫人有些舍不得放下;她的胸脯也是极软的,手一摁就深深地陷下去……玄极觉得自己真的中了邪,修身养性十余年,这厢成了个急色的二愣子,装模作样地把人从自己嘴边送走了,然后又活生生惦记了一夜没能睡——他昨日喝得莫不是断肠酒?玄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第二天天亮,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从床榻上爬起来,心情极其不佳的模样,藏剑阁外,所有侍卫、婢女退避三舍,说话做事儿都不敢大小声,生怕触了霉头引火烧身……为此青玄还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为了失去童子身而恼怒?不能够吧……公子也老大不小了。”青雀涨红了脸:“可是昨晚你刚走没多久,公子便问我要了凉水。”青玄“喔”了声,原来是欲求不满。青雀:“公子看着心情不好。”青玄:“男人都这样。”青雀:“为什么啊?”青玄:“长大了呗,情窦初开。”青雀:“……”两人讨论正热烈,在玄极推门走出来时乖乖闭上嘴,假装他们从来没有针对昨晚那档子事进行过深入讨论……而玄极手中握着无归剑,面无表情地扫了兄妹二人一眼,停顿了下,冷冷道:“太多幻想。”青玄、青雀:“……”情窦初开个屁,那个熟悉的公子又回来了,速度之迅速让青玄和青雀有种想要打包立刻离开浮屠岛……不,是离开诸夏大陆的冲动变得非常强烈。而此时,当玄极取了无归剑出门练剑,并不知道,害他一晚上彻夜难眠的家伙,这会儿正蹲在剑架上,双眼睡眼朦胧地迷迷糊糊看着他出门的背影。直到他带着无归剑走远了,才嘟囔着抱怨:……怎么又不带上我?玄极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剑鞘抱怨偏心,带着无归剑在后山日常练剑。之后,并没有像是往日一样练完剑后就用早膳,而是马不停蹄地特意去了一趟培养歌舞伎的灵枝阁。灵枝阁这边,对于宫主空降,管教嬷嬷有些猝不及防,也有点“受宠若惊”,也不知道这年轻的宫主向来视她们为空气,除非有贵宾来访平日从不过问她们死活,今日突然大驾光临是为了哪般——然后就听到玄极说,要找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