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很棒棒了?花眠气鼓鼓地且软绵绵地瞪了玄极一眼,然后直接把钱包掏出来塞他手里了——就一个软绵绵的火影忍者主角同款青蛙钱包,里面几百块钱加几个钢镚儿……把钱包塞给男人后,她仿佛怕他再涨价似的转身想要去伸手拿无归剑,指尖快要碰见无归剑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缩回手,不动声色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我拿不动!”玄极闻言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插着腰,一副“我给了钱的”理直气壮的小模样,眼中的光都活灵活现的,又觉得可爱……于是忍不住勾起唇,连带着那张棺材脸上也露出一丝丝笑意。“我给你拿。”他沉声道。于是,花眠眼睁睁看着玄极把她的小青蛙钱包收了起来,站起来走向她,将那把之前随手搁放在地上的剑拿起来,还相当可恨地在手上抛了抛,挽了个剑花。剑锋在空气中发出破风之音,听在花眠的耳朵里,就像是那个刻薄鬼无归嘎嘎闹着嘲笑她的声音。花眠:“……”嫩白的指尖一指男人手中的剑:“你的剑在嘲笑我。”玄极头也不抬:“剑不会说话,你别冤枉它。”花眠:“……”他会啊!还很刻薄!你还帮他说话!超气。……大剑的事儿解决之后,花眠也不用再为了修复被快递寄糊的剑通宵了。带着玄极跳下道具车,拉上门,这一天的工作就快要收工——此时是十一月初,距离玄极离开大约还有一周。这一晚难得没有乌云遮月,月色见好……花眠没有急着回酒店休息,而是鬼使神差一般,不顾身后还有个人一步一随地跟着,突然有了散步的兴趣,绕着整个影视基地散步走了好大一圈。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严格上来说算是【现世】这一路走回酒店的路上,交谈也不是很多,只是全程男人走在她身体的一侧。花眠一路上在胡思乱想,突然想到,等身边的人离开之后,世界之大,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找到一个人,于风雪之中立于身侧,细心垂眼替她遮挡降雪,担忧她遭寒风侵扰?——不想他走。世间之人便是这么贪得无厌,从未拥有的时候尚且可以坦然面对,而一旦尝过了拥有之后的喜悦,便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回到原来枯燥乏味的孤独中去……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从未遇见。——不想离开他。也许是这大千宇宙,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会停下步伐回头看着她是否能够跟上的人——他温柔而不自知,像是对待什么可怜的流浪小动物似的对待她,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做好照顾一辈子的准备,就永远不要随便去抚摸街边的流浪动物这件事……有时候温柔也可以化作一把尖锐的刀子。将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和平表现划得鲜血淋漓。她可要赖上他了。“玄极。”这么多天来的纠结情绪好像突然有了个答案,浑浑噩噩之中被敲了一个激灵,花眠清醒了过来,她伸出手牵住男人的衣角,拧过头看着他,唇角努力勾起,微笑。“怎么?”男人脚下稍稍一顿,垂下眼帘看着她,“冷了?”“不是,就是突然想到,你之前提起说,这次离开以后,等诸夏大陆的事尘埃落定,你还会回来继续寻找剑鞘?”花眠抬起手,不自在地将面颊边的发挽至而后——这似乎是她在不安或者焦躁的时候会有的小动作,果不其然,之后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什么时候?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问题最后尾音悄悄上扬,提问的语气中暗含不自知的期待。“做慢一月,最快一旬。”“那诸夏大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会不会像是神话里说的那样,天上一日,凡间三年……”花眠最担忧的显然是这个,“等你一个月回来之后,我可能已经坟头草三尺高了。”“不会。”玄极有些惊讶地低头看了花眠一眼,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提出这个想法,“诸夏日夜与现世对应,会产生时间差距只是因为在通过空间隧道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空间和时间的扭曲,导致来到现世之后的时间往前或者往后推移数十年……”花眠眨眨眼,心中狂跳。就像是溺水之人捉到了一丝救命稻草……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意思是如果隧道不发生扭曲,你可以自由来回现世与诸夏?”“然而很难做到不发生扭曲,”玄极微微蹙眉,“像是这次,无归剑鞘只是消失几日我便前往现世,也还是追寻不得剑鞘踪迹——按照青玄的说法,在我落点的时候,无归剑鞘已经来到现世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可能。”“……”花眠沮丧地耷拉下肩膀,“那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你回来的时候我坟头不会三尺高!就是会三尺高!运气不好的话坟头都裂了!”玄极闻言嗤笑。花眠打不过他,只能愤恨地踩了踩他脚下投下影子:“笑什么啊!”“狐族二皇子与无归剑鞘一起消失,如今发生种种事迹表明他也在现世停留许久,这说明世间并非绝无办法在通过隧道的同时不让隧道发生扭曲。”玄极缓缓道,“想必狐族肯定知道如此秘法,等我登基为皇,四方俯首称臣,再管他们要来法子便是。”花眠:“……”你当了皇帝以后要处理的“私事”还真心有点多啊。花眠:“话别说这么满吧,万一狐族英才辈出,你当不上那个皇帝……”玄极看了她一眼。“……”花眠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望天,“我什么也没说。”玄极收回目光,继续目视前方:“有了狐族可以妥当穿过隧道的秘法,便带你回诸夏吧。”花眠:“啊?”像是没感觉花眠那震惊的模样,玄极缓缓道:“现世之人,与诸夏百姓没有区别,无非身系亲朋好友,日常琐事……冒着扭曲时空的危险穿梭于两个大陆之间,想必是没有人愿意的。”花眠“啊啊”了两声,在男人平铺直诉的描述之中,得到了极大的信息量——比如,他好像也不是没考虑过要带她走……问题是他为什么想带她走啊?一瞬间血液从脚板底冲上面颊,花眠像个傻子似的看着玄极,最后问出了个连她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的问题:“你带我回诸夏干嘛?”此时二人已经来到酒店门前,玄极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看着花眠——气氛有点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