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民正愤怒间,忽听那庄丁失声道:“哎唷,不好!”
巴全贵忙问道:“怎样了?”
那庄丁低促地道:“小弟昨夜酒醉,早上起来,灌的冷茶太多,这会儿……他奶奶的………尿好急!”
巴全贵咦了一声道:“这算什么?手上东西放下来,跑到那边去,随便找个地方,哪里不好办事儿?”
那庄丁低语道:“你……你不知道,后庄的那批丫头,多喜欢抄近路,打这园中过,万一碰上之后,回去搬弄一声,说是我裘某人……这……嘿,可万万使不得”
巴全贵似乎在挥着手道:“去,去,快去,我在这儿替你临时看顾一下就是了。”
那庄丁感激涕零,连声道:“谢谢,谢谢!”
一阵促步声起,连奔带飞而去。
苏天民负手踱步,绕壁而行,心头为上面两个俗物搅得烦躁之至,他知道这一顿晚餐,他是无福消受的了。
就在这时候,牢顶圆洞中,嗤嗤嚓嚓一阵轻响,跟着穿花蝴蝶般瓢下一张纸片!
苏天民心念微动,连忙上前一把接住,就着洞中漏下的微弱光线匆匆一看。刹那之间整个人都呆了!
是的,庄中确有己方卧底之人但他绝未想到此人就是“巴全贵”!
苏天民惭愧而激动地弹身向上轻呼道:“巴侠!”
上面,巴全贵突然扬声道:“晦,老裘,你跑快点好不好?小弟身上,也搁着一件紧要事呢!”
那位老裘遥答道:“谢谢巴尼,小弟来了,巴兄请便可也。”
苏天民从语气上猜测,这个姓裘的,如果不也是一名准武士,就必然是威字庄丁中的老大老二之流,否则他是不够资格眼巴全贵称兄道弟的。
接着,没有多大工夫,一叠食盒自圆洞中放了下来,苏天民按巴全贵传示吩咐,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停了停,悬索冉冉上升,只听姓裘的忽然咦了一声道:“怎么难道睡着了不成?”
苏天民轻轻哼卿了两声,表示他并未睡着。
姓裘的喃喃道:“人明明醒着,食盒却原封未动,这是在捣什么鬼?”
接着,凑近洞口向下喊道:“朋友,过了这一顿,直到明天早上,才有第二额可吃的,你仁兄不将空盘换上,是不是这顿不想吃了?”
苏天民一声不响,这次连哼也不哼一下。
那厮口里嚷着,一面又将食盒重新放落,苏天民当然不去理睬。
那厮第二次吊上去一看,食盒仍旧依然故我,还下可慌了,口中不知叽咕了几句什么,“夺”的一声,放回食盒便向前庄奔去。
不到盏茶光景,一片杂沓脚步声匆促入园而来。
接着,萧魔的声音于上面传来道:“老弟是否哪里不舒服?
苏天民呻吟了一声,仿佛想说什么却乏气力一般。
萧魔扬声道:“老弟,怎么啦?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苏天民以舌抵齿,含混呻吟道:“老总,有人……想……毒……”
萧魔一啊,忙喝道:“紫老去厨房检查,来,洪师父,我们一起下去瞧瞧!”
苏天民不敢怠慢,迅将那张浸过某种药水的纸片揉成一团,匆匆吞入腹内;说也奇怪,纸团一进喉咙周身果然顿时烘热起来。
轧轧一阵问响,最后一道铁门开启,萧魔和那名姓洪二级武士相继奔入。
洪姓武士打亮了一根火招子,萧魔伸手接下,大步走过来,高举着火把子俯身促声道:
“中毒?舌尖吐出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