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懿嘴角动了动,“东西我会收下来的。”
秦暮画笑了,“随便收着,别人看到了也别说是我送的,求字的人其实挺多,别说我偏心。”
周懿听闻笑了笑,他把东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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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地过去。
好像今年的一切在冯一心想要跳楼的那个时刻就按下了快进键,周氏彻底分成了两半,老爷子说没也就没了,刚刚还在肆虐的秋老虎离开了龙城,公司里不少办公室空了下来。
周懿总算从当初人家口中的二少,成了正儿八经的周少了。
不,周董了。
他再也不用排在周礼后面,手下的人都是精明的,能够不提到上面两位周氏成员就一概不提起,周二少这个名号消失在过往中,现在大家嘴里只有周董这个称呼。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份,韩臻自打参加了周老爷子的葬礼后就再次不见了踪影,周懿想过问,却又不曾过问。韩臻过生日的那天,周懿记起来这人说过的话,他来到了韩臻买的宅子,然后做了一满桌的菜。
周懿无时无刻都记得那个契约。
然而等到深夜,也没有人回来。
周懿坐在那里,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想要下车结束契约的自己到底是在纠结或者不安什么,他最害怕的,最不安的,不就是这样的夜晚?
过于安静,过于静谧,太过容易被人遗忘。
就像是所有浓烈想要诉说的感情,在这种夜晚都会凝结成苦涩的夜,当周懿还在自己的那间房子里的时候,每当遇到这种时刻,周这人手中的香烟不断,猩红色的烟火从不消失。
而今天,周懿却没了那种想法。
他起身,伸手拨了拨那已经冷掉了的鸡汤,周懿关了客厅的灯,径直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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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臻推开门时,周懿已经睡了。
黄色的光线暖暖地投了下来,在这个空间里劈出一条狭小的道路,韩臻慢慢走了进来,周懿呼吸平缓,但眉头紧蹙,看样子到了梦里还忘不了那些烦心事。
韩臻站在床边,却并未坐下,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周懿身体差这点他是知道的,就怕冷着了对方。
他弯下腰来,记起十年前自己离去时那个夜晚也是如此的。
而周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连睡梦里都皱着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