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被无视的人一声怒吼,又要再来,头顶却倏然落下一个黑影来。
就见那黑影速度极快,使了个追影步便黏在了那人身后,那人无论如何转身也看不见黑影,正急躁难耐,便被那黑影一记手刀不轻不重劈在脖颈后,顿时晕了过去。
那人倒下,才露出他身后的影子来。
程千述拱手行礼:“大哥。”
“千述,早啊。”花锦夜笑呵呵的,浑身气息收敛得滴水不漏,双手往后一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人,“这人是谁?如何进来的?”
门房管事立刻擦着冷汗跑了过来,下跪磕头道:“大少爷饶命,小人,小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从后厨墙头翻进来。这,这谁也猜不到会有人,会有人敢翻花府的墙头……少爷恕罪!少爷恕罪!”
管事冷汗直流,花府规矩向来严苛,他只是一个门房管事的,生怕会被动了刑,急得眼眶都红了:“这小厮跑得太快,小的如何也追不上,一路叫了人来截他,可他杀红了眼睛,还伤了马房的马夫,就这么冲到三少爷的院前来了。”
花锦夜闻言皱眉:“你们有谁认得此人?”
众人都纷纷摇头,花锦双探头看了两眼——那是一个目测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倒是长得俊俏,只是形容狼狈,眼下青黑一片,黑发里竟还生出了几丝白发,看起来有些古怪。
花锦双辨认片刻,摇头:“不认识。”
程千述更不可能认得了,缓缓摇了摇头,但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花锦夜脸色凝重了几分,叫来几个人将地上的少年绑起来,又捡起那匕首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匕首,看不出什么来。”花锦夜转头看向弟弟,“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惹事了?”
花锦双啧了一声,将发尖抓在手里把玩:“我就是惹了事,有谁敢翻花府墙头?不要命了?”
花锦夜也觉得此事奇怪,花府的名声在整个大乾也是排得上号的,更别提在庆州就是一方地头蛇般的存在。
谁敢翻花府的墙头?除非他不识字。
程千述脸上带着疑惑,轻声道:“此人来势汹汹,看见双儿便顿起杀心。听门房的意思,他的速度极快,门房几人拦不住他,那他必是有备而来的。可他是怎么知道双儿的院子在哪儿的?”
花锦夜方才听闻门房的话,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神情才凝重了几分——若不是这人伪装潜入过花府,探过地形,那就是有内鬼了。
“将管事的都找来,”花锦夜转头吩咐道,“都来认认人。”
“是!”
传话的人还没离开,月门外携着威严气势的花无琅便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三人,一人是花家总管家,花伯;一人是庆州通判,严凌山;一人则是康家小厮,康宁新身边的心腹,名叫蓝鹊。
蓝鹊一进门便哭了起来,指着花锦双道:“大人!就是他!”
严通判看了眼被指认的花锦双,又看了眼地上绑着的少年,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锦夜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同父亲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拱手行礼道:“严大人,这是我们刚抓的小贼,他突然冲进双儿院中意图行刺,已被我们当场抓获。”
“在你花府行刺?”严通判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看了看花锦夜,又看花无琅,“花盟主,这可实在是……”
他话音未落,那头蓝鹊就道:“大人!这是我们少爷的陪床魏小五!人赃俱获了啊大人!”
花锦双眯起眼,无视了吵吵嚷嚷的蓝鹊,看着严凌山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凌山上下打量他,眼里带着审视,片刻才道:“今日一早,康家来报案,康宁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