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竹怕她一时想岔,当真会做出荒唐事儿,忙道:“姑娘,这两日就回京了,等到了京城,便都无碍了。”
楚虞心不在焉应了声,打发摇竹退下,摇竹迟疑又担心的三步一回头,最后抬脚往路宅去了。
楚虞自是知晓她要去哪儿,摇竹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老太太,这事亦然。
临近回京的前一晚,老太太只是让齐妈妈来瞧瞧她,帮着她拾掇随行的行李。
齐妈妈倒真的是来帮着她的,衣裳叠的工工整整,将那不大的匣子塞的满满当当。
中间楚虞等了许久,都不见齐妈妈要说别的的意思。
她一边将钗头簪子一一放进妆奁里,一边时不时抬头打量了下齐妈妈。
可一直到齐妈妈离开,都未曾有旁的话要同她说。
楚虞实在摸不透老太太的意思了,她明明知晓那日容庭来做了什么,可这几日却是一句话都没让人捎给她。
而楚虞又因为避嫌,也不敢去路宅给她问安,一隔两三日,二人竟是一面也没见过。
邹幼端了水进来,梳洗过后方道:“姑娘,明日便要回京了,水路要走十几日呢,姑娘今儿个得好生歇息。”
楚虞低声应了,比平日都要早一个时辰熄了烛火。
里屋一下暗了下来,她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容庭送来的东西实在贵重,她也早交由陈叔,待她走后,便交还给路家。
等回了京,她还是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做容家的表姑娘。
她同老太太上船的那日,并未见容庭,倒是王氏带着林茹假模假样的来送了送她。
当着老太太的面,王氏一副照顾的模样,嘱咐了许多话,楚虞只是淡淡笑着,并不多做理会。
林茹整个人蔫蔫儿的,一副消沉的模样。
楚虞要走,她本该高兴得合不拢嘴的,可现下林楚虞无论是回京还是留在江南,也与她再没半分关系了。
楚虞转身时轻瞥了她一眼,听邹幼说王氏给林茹定下了亲事,算不得好,但也算不得不好。
不过林茹心比天高,自然是看不上人家的,可得郁闷好些日子。
正此时,路家那头,陈叔依着楚虞的吩咐,将那不知里头装了什么的匣子交还给了路家。
接手的人是闻妈妈,一听是林家送来的,她便好奇的不行,打开一瞧,险些没吓出病来。
她抖着手翻了几张,细细看了眼,确认无误这才合上匣子。
闻妈妈心里头发慌,她本以为公子也就是一时兴起,可没想到,公子竟这么随便将路家的家底交了出去,
闻妈妈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还好是退了回来。也好在那林楚虞已经回了京,若是再留些日子,真跟公子定了亲,以后这路家岂不是都成姓林的了,就连她管了这么多年的后宅,也都要一并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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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南到京城,水路走了十几日,老太太年迈,这十几日走的她头晕眼花,楚虞也是日日都去问安,细心照料着。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容家的马车已经候着了,老太太迷糊着眼,由着楚虞搀着她上了车。
刚掀开马车的帘子,楚虞愣了一下,忙道:“今儿个怎么是谨哥哥来?”
容谨平日里忙,楚虞少有见他的时候。
而且年前他才刚成了亲,那位新嫂嫂是个粘人的,只要容谨在府上,多半时候都陪着她。
容谨伸手扶了把老太太,眉头下意识一蹙,他有话想同楚虞讲,但老太太这模样,他倒是说不出口,怕又惹老人家不快。
他顿了顿:“今日不忙。”
楚虞狐疑的看了眼容谨,今儿个谨哥哥怎么怪怪的,平日里他可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性子。
楚虞没往深处想,倒是一路顾着老太太,怕她刚下船乘车头晕的很。
可到了容宅,她方明白容谨为何迟疑不决。
就连刚出嫁不久的陈梓心都回了容宅,就在门外候着。
一见马车停下,她急忙迎了上去,扶下老太太就往里走,扭头压低了声音道:“你先去大舅父那走一趟,外祖母这儿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