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眸子微动,等着林许往下说。
林许笑了两声:“她跟容正喧,早在嫁我之前就行了夫妻之礼,新婚之后我方知晓。”
“后来她怀了你,可你到底是我林许的孩子,还是容家的孩子?”
楚虞怔怔的看着林许,觉得他疯了。
他一定疯了,他都要死了,也不想让自己好过!
楚虞唇珠微动,半响才找到自个儿的声音:“我是林家的孩子。”
否则,林许当初不会大方的立下一半家产的遗嘱,更不会养她许久。
林许是个市侩的商人,绝不会做不利己之事。
床上沧桑的男人闻言又低声笑:“对,大夫说三个月大,我才放下心,让你娘生了你,可是丫头,是她先对不住我的!”
屋内一时寂静无比,楚虞默了半响:“那胡氏,她对得住你么?”
提到胡氏,林许眸中闪过一丝痛心。他待胡氏那样好,可如今他病重快死了,胡氏便露出了真面目,收了地契和几个庄子,偷偷变卖成银票。
吱呀一声,楚虞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她神色淡淡,如同在看一个死人:“爹,你又对得起我么?”
林许一怔,还未来得及替自己辩驳,立在床前的姑娘垂眸一笑:“我在林家,吃过糠咽菜,穿过破布衣,连丫鬟都能压我一头,你可知晓?”
“也是,你眼里只有林家的家产,只有钱。你配为人父么?”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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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扶着雕花栏缓了几口气,那边邹幼疾步走过来:“姑娘,族老和胡氏在前厅,说等着姑娘议事呢。”
亭子下的人默了半响,蹙着眉头犹豫片刻方说:“说我身子不适,过几日再说。”
邹幼一顿:“姑娘你莫怕,老太太那不是让瑶竹随姑娘一块来了么,瑶竹是老太太一手教出来的,肯定能帮上姑娘的。”
楚虞没回话,坐在亭台上吹了半天的风,扭头吩咐邹幼:“你出去打听打听,如今这儿是怎么个模样。”
打听事儿邹幼最是拿手,立即点头应下。
晚膳时邹幼回府,细细同楚虞说了一番。
楚虞那双正伸向菜肴的竹筷顿在空中:“路家?”
邹幼点头回:“是路家,现下路家掌事的姓容,已经是江南一带最大的财主了,姑娘,这人可就是容二公子?”
楚虞轻声应道:“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