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昨日,闻妈妈便已在他面前倒了好一通苦水,说是家里的夫人管不好宅子。
若非如此,容庭还不会想要将闻妈妈放出去管宅子。
不过他已是仁至义尽,连庄子都挑了处最好的,将来还能许闻妈妈安享晚年,算是优待她了。
闻妈妈看容庭脸色已然不是太好看,这会儿才深知自己昨个儿去跟公子说夫人不好是有多大的错处。
原还想着,公子听了她的话,能将宅子先交由她管,毕竟,她也管了半辈子的后宅,总比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有本事。
谁知…
闻妈妈脸色难看的低下头去,也知晓再多说无意,便耷拉个脑袋离开了。
妆台前的姑娘心下划过一丝惊诧,默不作声的回头对着铜镜将吊着珍珠坠子的耳饰戴上。
容庭就着一面铜镜看她,朝两个碍眼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青陶便拉着邹幼退下。
楚虞顿了一下,就听男人悠悠然的问道:“林楚虞,你有没有话要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没有的话,我就自己说。
求生欲很强的哥哥,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
第54章
楚虞偏头对着铜镜,十分费力的想将这枚耳饰戴上,折腾了半天,啪嗒一声,珍珠落了地。
她一边神色自若的弯腰捡起,一边道:“我听路临说,闻妈妈在路家伺候了许多年,于你也是有情分的,你就这样将她打发了?”
容庭低低嗯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向妆台,伸手接过那枚珍珠耳环,弯腰捏住她的耳垂,笨拙的比划了半天。
“她逾矩了,逾矩的下人,你该罚就罚,不必看着谁的颜面。”
容庭凑的很近,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楚虞耳边,她蓦地一怔,随即移开身子,捂住耳朵说:“你会不会戴,我自己来。”
容庭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对这耳饰起了兴趣,还偏生要亲自给她戴上,将人又拉了回来说:“哥哥我这不是没给人戴么。”
楚虞顿了一下,忍着耳边痒痒的感觉,一动不动的挺着身子。
好不容易戴上了一只,容庭捏着剩下一只在手里把玩:“还有没有要问的?”
楚虞下意识蹙了下眉头,仔细想了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了。”
男人扬了下眉:“真没了?”
楚虞伸手要拿过他手里的那只耳环:“今日大嫂嫂同两个姐姐要来府中喝茶,不好拒了,你要不喜欢她们就别来院子里,等晚膳再回来吧。”
容庭反手握住她,二人掌心里硌着一枚珍珠。容庭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执意问道:“真没要问的了?”
末了他又补了句:“都能问,今日你问的,我全告诉你。”
男人漆黑到深不可见的瞳孔直撞进她眸中,楚虞抽了抽手,未果。
那日在花厅,小姑娘分明是介意琼娘,介意他成婚前消失了两日这事儿,可然后便没了下文,她不说不问,仿佛这事没发生过似的。
但愈是憋在心里,愈是能长成一根刺。
他不想往这姑娘心头扎根刺,到头来苦的还是他自己。
屋内一时静谧的骇人,容庭半坐在妆台上握着她的手,垂头等她说话。
默了半响,姑娘唤了声他的名字,随后直直盯着他瞧:“你心里可还念着琼娘?”
容庭呼吸忽的一滞,胸口亦是有些喘不过气来:“没有。”
顿了下,他又说:“当初带她回府,是想气气容正喧,我没碰过她。”
怕楚虞不信,男人蹙了下眉头:“真的。”
楚虞心下松了口气,随即别过脸去道:“那最好,念着也没用,我不可能跟娼妓共侍一夫的。”
她抿了抿唇:“除非你休了我。”
忽然手被紧紧握了握,男人冷声笑了一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