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没答话,握着茶盏把玩了半天,林茹紧紧握着拳,眸中带着水气,又微微垂下头去。
太羞人了!
忽然,一道人影冒着正盛的日头跑过来,路临气都没顺过来就匆匆说:“公子,林家那儿、”
他冷不丁住了嘴,想起来这儿还坐着个林家的人。
容庭眸色一暗,颇有些不耐烦:“说。”
路临瞧了一眼,吞吞吐吐道:“林家小公子没了,胡氏正在林宅逼着楚姑娘要个说法呢。”
林茹惊的瞪直了眼,林……林安没了?
那可是林楚虞他们一房唯一的男丁?就…就没了?
“你、你是说,林楚虞害死了林安?”林茹惊呼。
路临怔了一下,下意识蹙了蹙眉:“林姑娘,慎言。”
林茹反应过来局促的咬了咬唇,偷偷睨了眼容庭,见他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样子,想来他也不是很在乎,便稍稍放下心来。
容庭手中握着的那只琉璃杯转了一圈,路临也实在瞧不出他们公子什么意思。
有时候好像又很向着楚姑娘,林老爷丧礼上还叫人送了花圈,可有时候又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路临试探道:“公子?”
“嗯。”
容庭弯了弯嘴角,只要林楚虞没求到他面前,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路临犹豫问道:“公子,咱们不帮帮楚姑娘?”
路临这话说完,林茹屏住呼吸盯着容庭瞧,直到男人那双好看的眸子染上些笑意,不着调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林茹呼的一声,舒出一口气。
其实这容家二公子,对林楚虞也没多上心。
而此时的林宅,楚虞屋内门窗紧闭,瑶竹和邹幼抵在门外,外头一声声撞击声,邹幼都快顶不住了。
她又急又怕,方才胡氏跟疯了似的拿了把刀冲上来,要不是陈叔拦着,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楚虞端着身子坐在妆台前,就听胡氏在外头又哭又骂,她阖眼听了会儿,随手从状奁中挑出支簪子握在手里,也丝毫不知疼的。
邹幼都急哭了:“姑娘怎么还不急不躁的,胡氏都快将门给撞开了!”
瑶竹拧了拧眉看过去,只能瞧见楚虞的背影和敬重的半张脸。
哪里是不急不躁,方才胡氏拿刀冲上来,就差一毫便能要了姑娘的命,她方才吓的脸都白了!
胡氏也实在累了,直接软在地上,靠着房门有一搭没一搭的拍,还一边哭嚷着:“老爷您走的早,林家如今乱套了您瞧见没有,您唯一的儿子都让林楚虞这个小贱人给害死了,他才三岁啊!”
楚虞唇色苍白,脸上也一点儿血色没有,直到外头动静小了,她方撑着妆台起身:“大夫可瞧过林安了?”
瑶竹眉头打个紧锁:“瞧过了,说是小公子发热,是病死的。”
瑶竹话落,屋内三人顿时都没了言语。
真可笑,林安放在胡氏那屋子养,可他病了却无人问津,直至活活病死,这才惊动了众人。
楚虞眸中带了些凉意:“奶娘和下人,都死了?”
瑶竹不敢应声,林家近日事多,那奶娘也不知跑去哪儿,数日不见人影,胡氏更是,连平日里最宝贝的林安都没照看好。
结果林安一没,她第一个就找上楚虞,非说是林楚虞为夺家产害死了林家唯一的男丁。
无论真假,这话传出去,林家大姑娘的名声也就糟践了。
外头胡氏的哭声蓦然一停,随后传来的是林悦儿的喊声,原是胡氏生生哭晕了过去。
几个妈妈叫人将胡氏抬回房里,院子里这才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