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机掉了,手机也找不回来。”盛栀夏在他怀里低声道,“接不到你的电话。”
说完,她等了很久,但陆哲淮迟迟不语。
温热呼吸洒落下来,瞬间被冷风吹散,给人极不真实的感觉。
盛栀夏勉强笑了笑,调侃道:“你不说话,我会觉得你是假的。”
许久,她终于听见他的声音。
低沉的、柔和的,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克制与压抑:“给你带了一份奶酪酥,在酒店。”
盛栀夏感受着属于他的沉稳心跳,平静回应他:“那晚点回去了,一起吃吧。”
-
今夜尤其漫长。
酒店有一个天台,盛栀夏背对着护栏坐在矮阶上,点燃一根烟。
身后一片微缩模型般的城市夜景,淡金色的霓虹依旧闪烁着。
上一次抽烟被呛出眼泪,这次莫名好了些,没有特别难受。
陆哲淮找到她时,手里半根香烟将要燃尽。
他给她披了一件属于他的外套,倚在一旁的护栏上,静静陪着她。
“其实,我从小到大很喜欢看惊悚片。”她低着头,看着指间忽明忽灭的火星,说,“那些带血的画面,我都是不跳的,甚至返回去多看几遍。”
“当时看电影,觉得特别刺激。”她低缓道,“因为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和真的不一样。”
和现实不一样。
“但现在——”她忽而停下来,顿了许久,最后说,“算了。”
陆哲淮垂眸看她,眼底暗如浓墨。
她坐着,而他站在一旁,彼此的影子一高一低,重叠着,落在一层薄薄月色里。
今晚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在血腥味弥漫的时候,她真的体会到了所谓的“走马灯”。
过往每一帧飞速闪过,她想起无数个日落,想起浪潮声,想起去年冬天久久未融的雪。
最终想起陆哲淮,想起他手臂那道伤。
过往零零碎碎,一个名字似乎概括所有。
在盛栀夏意识空白时,陆哲淮也终于有了真正害怕的事物。
陆哲淮知道她想过离开。
从前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出半分暗示。
其实他一直在想,哪怕她真的跑到天涯海角去,他也能耗尽余生找到她。
但枪声响起时,他害怕那些离开是长久的。
有人说生命的重点在于活在当下,及时尽欢。
二人未来的轨迹不会相同,彼此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热情投入一个又一个短暂的瞬间。
像此刻,房间里昏暗迷离,陆哲淮的吻不再克制,每一秒都像火焰燃烧。
盛栀夏近距离凝视他的双眼,在颤动中看到一丝从前没有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