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唱歌,我首先是在这附近,找了个没人能看到我的位置。
……这不能说我太作,主要是因为我异能不是很稳,要是我唱歌当下什麽是都没发生,我不就很丢脸的做了一个傻事?我还丢不起那麽大的脸。於是我还是想去找看不见我的地方,再来偷偷的开唱。
还好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人们视线本就不是很好,而我又在约离人们外围所在约十几步的距离,找到一个枝干中有个空洞的大树。
这棵树本就规模不小,所以就算枝干中有个足以容纳一人的空位,这仍无损树的生长。我在树旁转了一圈,很满意树中的空洞大小,而且树中的空间形状,甚至还能造出种天然的扩音效果,没有比这更好的隐密开唱地点了。
於是我与沈术传讯,说下我目前位置省得他担心後,我就躲里面开唱。
一开始,我还稍微苦恼要唱什麽,但我想到既然是希望要唱出那次的效果,我是不是该用那次的歌来唱?我想到那次我选唱的歌曲,莫扎特安魂曲与我的未来不是梦,我思考了下有关唱歌时间的问题,最後选用安魂曲唱,我自已感觉这首我能唱比较久。
我回想起当时,静下心,沉住气,那时我是一心想要为所有人奉献般的唱歌,虽然我不知道这点心意有没有影响,但我还是决定还原这种心情。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好起来,我愿意为此献上我的诚心,在这种情绪渲染下,我开始唱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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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术接到冉落的讯息,他在知道冉落去大树那休养後,就担心到过去找他。
现在这里并不是个安全环境,伤者太多,所有人情绪都很躁动。虽然有军人来支撑民众信心,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但时间长後就难说了。人们的伤势不能撑太久,倘若有人没撑住而死亡,肯定会带起一波恐慌混乱。
沈术很快找到冉落所言的大树,这树很好找,这附近枝干足以容纳人进出的大树,也就那麽一棵。但是树洞後方在看完冉落状况时,他却是走远了些,没有试图靠近冉落与他对话。
从冉落传给他的讯息中,能看得出冉落并不希望他跟来,所以他也只打算在周遭看着点,保护着冉落。他守在树附近四处看状况,内心对此相当疑惑,冉落躲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是想作什麽?
但很快沈术就不再疑惑,因为他听见了冉落的歌声。在冉落唱歌时,他就反应过来,冉落肯定是想使用他的异能。
何秉希望有人在他无法照拂到冉落时,也能有个人照顾他,所以他曾告诉沈术过冉落有关异能的事,他因此对冉落的异能知道一些。他知道那是个广域型治愈异能,唱歌有一定机率发动,而他也知道冉落目前还无法控制使用的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冉落想试着用他的异能救治他人,躲起来用很正常,异能这东西本就该谨慎着使用。他更认真地守住这个树,还拿出了自己的光脑,用上其中的远镜功能注意周遭状况。
他旁边传来歌声,歌声清澈又响亮,任何声音,都无法盖过这个声音的存在感。
沈术听着这似曾相识的歌曲,他回想起那场演唱会,他似乎也是唱这首歌。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发动,所以选择第一次发动时的歌曲?沈术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思路,确实,很多有异能的人鱼,在不清楚真正的发动条件前,也都是尽可能模仿初次发动的状态。
首次能使用成功,必定是因为完美的用上了所有必须条件。人鱼们几乎都是摸索着才知道自己怎麽使用异能,而现在,冉落正为伤者做出这份努力,不管有没有成功,他很高兴他有这份心意。
沈术一心一意的守住此地,他的仔细有其必要。人鱼发动异能时容易被打断,尤其是像冉落这样还不清楚全部条件的,用了异能可能也不知道是怎麽才能成功。如果到时他发动治愈异能成功,却因小事打断,到时人们无法受惠於这个异能,他就真是罪人。
伤者这麽多,冉落的异能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他有义务专注守着此处,让冉落专心於自己的事情上。当然,要是能顺利使用就好。
冉落不间断的一直唱着歌,底下的群众也发现歌声,他们因为这个奇异又美妙的歌声,暂时的冷静下来。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他们发现,所有人状况都开始转好。
军方人员是最先发现这情况的人们,他们想走向歌声所在,却被沈术拦住脚步。
沈术用上军方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打扰,他们会意,改派一人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悄声询问沈术状况。“你也是部队的人?”“以前是,後来退役。”对这件事沈术不想多谈,对方也不是要就这问题问出个所以然,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於是他很快改口,问起他更关注的主要问题。“那是怎麽回事?”
事情也就只有这个,不需多言,沈术就知道他要问什麽事。“我後面的树里,有个人鱼在使用异能。他对他的异能不熟练,甚至自己连发动条件都不全知道,我建议你们不要打扰到他。”
沈术这话一出口,对方就不敢乱动了。
由於军队会找有异能的人鱼做辅助,因此军队里人人都会被教育人鱼使用异能的状况。如果现在沈术所言属实,那麽他胡乱做起的每个举动,都可能造成人鱼惊吓而中断异能。
而若是这人鱼无法再度发动异能,底下那些情况好不容易稳定的人,将会再度陷入生命危机之中……他可担不起这种事,他变得更加小心,每个行动都像是踩在玻璃地板上般仔细。
“打扰,我与其他人会离开此地。”那人说完就往其他人的方向而去,他说了一阵,沈术就见其他人态度也变得小心。每个人的脚都像是变成玻璃脚,各个都行动缓慢仔细的离去。
沈术看着他们走,他继续守在树洞旁。他有必要守护好这里,现在时刻,任何人,都不得闯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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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的飞行器回来了一台。飞行器里的人鱼贯而出,而他们正小心把伤患抬起,准备把目前伤最重的伤者送去小木屋,给这里唯一一台仪器去救治。
我还在唱着歌,连续不间断的唱歌,大量的消耗着我的体力。
但是我从我眼前树干的缝隙间看向外面,人们状况似乎有因此转好,至少人们看到回来的人时,不会慌乱的抢着要上飞行器,而是能安定的继续照顾伤患们。
不慌乱不抢,意味着人们感到安心,人们能在这种时刻安心,就代表着伤者有撑过去的希望。
所以我必须唱,而且要唱到等大救援到来,不然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工。他们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他们死,我很高兴,我居然有如此强的本事,所以我想救到最後。
我於是完全放弃喝水等生理活动,我就打算这样连续着唱,唱歌我可是专业的,怎麽能办不到?
我就这样唱到了夜深时刻,才第三批人飞往小木屋而已,我就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我讨厌我的娇弱。喉咙痛,肚子也不舒服,还有声音也开始变得粗哑。
我注意到沈术这时走到树洞前,我摆手示意他离开,再一下下就好,我相信军方承诺的医疗支援会来到的。
伤者目前只是状况稳定,伤势可没因我这点异能而全部消失,我的异能还是太弱,我一定得继续唱。我不想害他们,如果我不继续唱,他们要怎麽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