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驰聘依旧不言语,有的只是听话照做重新拿起筷子乖乖吃完。况且他哪敢甩脸色,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这半年里只要沈其君一点点心情不好都会把他当出气筒、发泄工具;甚至有时闲得慌还会故意找茬,挑刺嫌弃。而吴驰聘对他从未还嘴还手过,每次就像现在这样,憋屈得不敢言更不敢怒。沈其君这是要把上辈子在人间不敢对他做的事都做一遍,好让他只身而退。最后骂累了,就叹气:“罢了,吃完这顿饭你就回你人间去,别再跟着我了。”吴驰聘一听,第不知道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立马拒绝:“不行!”“不行个屁,你以为你还有纸符养我吗?穷得裤穿隆,我可不想带着个累赘去沿街乞讨过下辈子,就算穷我也要穷得潇洒。”话锋一转,他继续说:“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前之所以将你留下是看中你的纸符,但是现在花光了自然而然你就对我没任何用处。而且我本来就讨厌你,所以该滚蛋赶紧滚蛋,永远消失在我面前。”破罐子破摔,最后沈其君也不装了,直接趁此机会一拍两散。吴驰聘没有被吓到,脸色始终平静,解释:“我不是累赘,而且我还有纸符,不仅还有,我还能赚纸符。”沈其君闻言,先是嗤声冷笑,随后满一副恶鬼模样咄咄逼人:“就你赚纸符?肉体凡胎的,走到哪还要用灵术隐藏气息,也得亏我对你的元阳不感兴趣……还是说你去做其他鬼的贴身侍卫赚纸符?”“当然不是,我早已发誓只做你唯一的贴身侍卫。”吴驰聘反驳,见他已经吃完便接着道,“若不信,你跟我来,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赚纸符。”话音刚落,不等沈其君是否拒绝就拉住他的手腕,直奔而出。让来不及反应的他两步并一步走:“哎哎哎……慢点!”转个几条路,很快来到六顺门。一人一鬼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但却传出极度嘈杂热闹的响音。沈其君紧皱眉头指去,问他:“你确定是这里?”这里可是赌坊,靠运气也靠手段的地方。而且他记得非常清楚,在人间时的吴驰聘可是对这种地方嗤之以鼻,连踏足半步都嫌脏了脚,现如今却……吴驰聘对他点头,旋即掏出全身上下最后一张纸符,道:“纸符是赚出来的,相信我,走!”这次沈其君不再打击他,闭嘴沉默跟在他身后迈步进去。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同吴驰聘这家伙就是第一次,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兴奋。希望他大赢特赢赚到纸符,但又想看他连连输惨的悲催模样,一定很搞笑。鬼族赌坊的玩法与人间相差无异,摇骰子、推九牌猜大小下注,或是斗蛐蛐买一方输赢各种皆有。吴驰聘进门直奔骰子那桌,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最简单的。开局前,沈其君又忍不住问他:“你之前玩过吗?”“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下,沈其君彻底无话可说,就静静待在旁边观望,殊不知白眼已翻出天际。但谁料这家伙四海通吃,大杀八方,竟然赢了一局又一局!少顷,是赌坊内所有鬼围过来,纷纷对他投去深邃目光,有羡慕有质疑。就连沈其君也都看傻眼,简直不敢相信吴驰聘是新手,还有他面前桌子上那快要堆成山似的符纸,全是他刚才赢来的。一把揽住沈其君的腰让他靠近,吴驰聘嘴角上扬出灿烂笑容,得意道:“我把赢来的纸符全给你,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快速眨了眨眼,沈其君闻言他的话后瞪圆双眸,错愕的脸上有些木然,甚至忘了开口只愣愣盯着眼前人。见状,吴驰聘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抬手抚摸沈其君的脑袋,宠溺道:“不玩了,带你去逛街,满足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愿望,如何?”说着,挥袖扫去便将一堆符纸收入囊中,转身预备离开。可就在要踏出六顺门门口时,忽地两只鬼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紧随其后第三只鬼大喊:“不准跑,我看见你出老千了!”话音刚落,整间赌坊内刹那鸦雀无声。很明显,这是翻脸不认人,赢了符纸眼红栽赃陷害的黑店。“我没有出老千。”吴驰聘淡漠反驳一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动手解决来得快。“但若执意认定,那就别怪我砸了你们这赌坊。”“哼,好大的口气,敢在我六顺门叫嚣的,今日就把你打入阴府。”说罢,挡在门口的两只鬼就齐齐冲向吴驰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