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桀有断袖之癖?还看上扮为男子的她?可能吗?她没听说这大少爷有断袖之癖啊!呃……虽然也没听说他有个什么红顏知己就是了……
但也不能証明他就是有断袖之癖吧?
更何况是……看上她?
她脸上有这么一道可怖的疤,他怎么会看上她?而且明明有一个更为明媚可人的昭云郡主在,明眼人都知道要选谁吧?叶子桀是废了腿又不是瞎了眼。昭云郡主怎么会误会这么大呢?
明明他和昭云才是更为相配的一对啊!等她治好了叶子桀的腿,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才真的是郎才女貌。疤面想像着那画面既是美好又微微揪心。
昭云娇小可爱,善良温软又有身份地位,不管哪方面而言对叶子桀都是最好的选择,不像她……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一路靠着唯一的线索找到了这里,又从叶子桀身上打听到于菲的事,她几乎可以肯定于菲就是她的母亲。
可她的父亲是谁?而于菲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当年会将她留在白家庄?如果于菲没死,没有将她留在那里的话,那么后来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白齐天出现了,这意味着有些事即使她不想,也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就算叶子桀真的喜欢她又能如何?
疤面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不觉,桌上已备好晚膳,疤面机械式地吃着叶子桀为她布好的菜,习惯是很可怕的事,即使明知会召来误会,但叶子桀一夹菜过来,疤面还是照常吃下,一点也没想到拒绝。
叶子桀看疤面一点也没有回过神的样子,也没有平常吃到喜欢东西,眼微瞇的陶醉样。默默地他夹了块辣子放到疤面盘里。
「唔!」疤面不疑有它地吃下,顿时被辣得逼出眼泪,辣子含在嘴里,吞不下又不能吐。
疤面含怨地看向叶子桀,没想到会被他偷整。双目通红,睫带泪珠,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令叶子桀心中一动,面上却掩不住那笑意一直爬升。
「抱歉,我以为你会注意到。」带着笑声的抱歉听来没有半分诚恳。
因受限于轮椅上,本想亲自拿痰盆给疤面,却只能示意元青上前伺候。
疤面掩着嘴,将口中的辣子吐到痰盆里,再接过元青递上的茶水潄口,以袖掩嘴轻轻吐掉。
一切做来自然而然,一点也不觉得被人伺候有什么不妥。即使行走于江湖两年多,但那刻划进骨子里的礼教仪态仍是一刻未忘。
叶子桀早就观察到疤面不同于一般江湖人的习惯,他吃饭的礼仪,习惯饭后一杯茶的伺候,对于他布菜给他的举动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气度从来不像个下人或护卫,更多时候他命令的语气更像是惯于发令的主子。即使叫他少爷,但态度上却从未低人一等。
他本以为以他对白家的在意,他极有可能是叶士元在找的白齐天,但后来叶士元找他谈话时,却透露了白齐天人在陕西,所以不会是疤面。
如果他不是白齐天,那他会是谁?为何会那么在意白家的事?
叶子桀在看着她,她也在看着叶子桀,眉目间尽是嗔怪。
疤面怕辣,非常怕,因为她的感官异于常人的好,相对味觉上也特别敏感,平常若桌上有辣的菜色,基于礼仪她也是会忍着吃上一口,可和叶子桀同桌久了,叶子桀都会帮她避开辛辣的食物,即使他自己嗜辣,而她居然也习惯到毫无警觉,真是太大意了!
见叶子桀还含着笑意,疤面莫名一阵恼火。亏她还为昭云的一句话苦恼那么久,这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她?招惹她还差不多。亏她还以为这少爷转性了,结果先是对昭云郡主阴阳怪气,而后又用辣子整她。对,叶子桀对她是有不良企图,真的不良的那种,不是昭云以为的有断袖之癖的那种。
看来今后还是得小心他叶大少爷突然出招。
而疤面不知道的是,叶子桀笑是因为她,笑她双目含泪、半嗔半怪的神情,笑的是她在他面前愈来愈真的性情,而疤面却半点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