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笑了,两手一摊:“对,谁也管不着你,但是你也管不着我,你以后别再像今天这样做出无理取闹的行为,否则,让我生气的肯定是你。”
说罢,他又向办公桌走去:“你快回去吧。”
“小川……”秦雪急得跺了跺脚,冲上来拉住他衬衫袖子,将脸颊靠在他肩膀上,恨恨道:“都怪你!都怪你当初怎么也不肯从美国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惨?被我爸逼着和那个油猪头结婚,你知道我有多惨啊……”
他心中一凛,那的确是痛苦得得让人无法回避的一年,对她是,对他亦是。
但,总归过去四年了。
“小川,当时我爸逼我,我不仅自己要死给他看,我还要把那猪头弄死,我找人开车把那个猪头直接撞成了瘸子,我爸才放弃这个念头,小川,我只想好好爱你,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可……可那次以后,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再联系我?也不理我……我真的好委屈……”她一点一点移到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怀里有了温软的一团,暗香蔓延,熟悉又陌生。
与秦雪分手后,他曾一度怀疑自己对爱情并不坚定。
古往今来,无论是东方神话还是西方文学,在那人人传唱的莎士比□□诗里,都在赞美着不顾一切、生死忘我的爱情,可要让他放弃自由的一生,割舍掉自己在事业征途中驰骋的快感,去归属到枫威集团旗下,成为枫威集团锦上添花的一朵毫不起眼的花瓣,又怎能心甘情愿去屈从?
他的每一步都应该为自己而走,他创造的光辉应该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光辉,不戴任何头衔。
在四年前秦父秦望东逼迫自己女儿嫁与他人时,嵇云川忽然明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分界点。
过了许久许久,秦雪感觉自己双臂一暖,是他的体温,她一颤,眸光闪闪,带着动人的期盼:“小川,回来吧,在你面前,我一定很乖很乖,比猫咪还乖。”
话音落,胸前一空,嵇云川将她缓缓推出自己的怀抱:“我和你在四年前就分手了,我现在对你并没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希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任何时间。”
“没有感情?”一句话就让秦雪暴跳起来,她紧握双拳,眼目通红:“你对我没有感情为何要答应我的邀请来到巨摩?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帮我?你不爱我为何这四年都没找女朋友?你以前说要和我生活一辈子,现在又说你不爱我,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满身戾气无处发泄,她大跨一步,到了陈列柜前,伸手将眼前一只花瓶摔碎在地上,还不解气,又举起一瓶红酒狠狠砸了出去,看着满地残渣,她大口喘气,几缕头发被额上的汗渍粘在了脸颊,大脑里面一片虚无。
而嵇云川的声音就在这一片虚无中传来:“雪儿,我来到巨摩是因为我自己,我要开创一个属于我的时代……”
秦雪踩着残渣,歇斯底里:“那你是利用我?你居然利用我?快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以后都不要再看到你!”
看着她,往日相爱场景从脑海飞速掠过,一丝怜悯在他眉峰堆集,可慢慢地、渐渐地,这丝怜悯变成势不可挡的果断:“秦雪,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巨摩金融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可以把控,而我!现在作为巨摩金融的ceo,在这里拥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
秦雪一怔,抬眼望去,阳光漫漫,遮挡住了他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际,她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四年的时光啊,该如何找回!
尤清和回到家中正是中午时分,阳光刺眼,她将窗帘拉了,躺在床上蒙头沉沉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听到室外呜呜风声,吹得窗户哗啦的响,她从床上起来,走到阳台上,已是傍晚,整座城市都蜷缩在灰暗的天空之下,华灯未亮,云层低卷,风雨欲来。
半空中小小的一个阳台,小小的一个她,与这座巨大而冷漠的城市面对面,就像一只可以忽略不计的蝼蚁,这是一座永远都不属于她的城市,她涌出强烈地想要逃离的欲望,离开上海,回到重庆去……
忽听客厅方向传来阵阵敲门声,她怀疑是自己太过孤独而产生的幻觉,这个城市,又有谁会来找她?
敲门声依然持续在响,隐约传来几声“清和,在吗?”
她一呆,忙穿过卧室,奔至门边,打开了门,竟然是吴非,他身着深色西服,有些日子没见,倒是红光满面。
她脸色一暗,失望之意直接摆上了脸:“你来干什么?”
“清和,今天下午我去你们公司,听说你上午就请了假,打你电话也关机,我放心不下,工作忙完后,就直接过来看你。”
“工作?你和我们公司有什么工作?”尤清和讶异道。
吴非笑了笑:“我们公司准备上市,希望巨摩能对我们进行股权投资,那个周宁你认识吧?你们基金部的部长,就是他引荐的。”
“哦……”尤清和手扶着门框,只想尽快结束对话:“工作的事情上班的时候再说吧,如果你们公司业绩突出,我会好好做出评估的。”
说罢,就准备把门关上。
“哎哎!”吴非伸手拦住,恳切道:“清和,我不是为了工作才来找你,你一个女孩子,在上海又没有别的熟人,平日生活总是需要有人来照顾的,或许你之前对我有些误会,我和你可以再多了解了解,多个朋友总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