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姬看到一旁的白瓷碎片,遂安下心来,笑道,“钰儿妹妹何必跟一个贱婢发这么大火,这宫女也是无心,妹妹就替她求个情,,姐姐的宫里还有个上好的青玉瓷瓶,这就给妹妹送来,再者,听说这宫女是皇后娘娘赐给钰儿妹妹,妹妹就算要惩罚,也要顾及皇后娘娘的脸面。”
萧钰笑道,“那花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怎么又要姐姐宫里的东西。”不耐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梅,“本宫这次就看在月姬姐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倘若以后再这样粗手粗脚的,看本宫会不会轻饶你。还不退下。”
冬梅毕恭毕敬的退下,这时候,刘慧天猛然捂住肚子,脑门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滑下,“钰儿姐,我,我肚子好疼。”
萧钰急忙扶住刘慧天,“慧天,你怎么了?”
刘慧天指了指桌上的碗,艰难的说道,“汤里,有毒——”
萧钰的脸色巨变,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看向陈月姬,如同雪山上终年的积雪,不带一丝温度,陈月姬惊慌的后退几步,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没下毒。”
刘慧天痛苦的跌落到地下,萧钰将刘慧天揽在怀里,厉声吩咐道,“云裳,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来到安福殿,给刘慧天仔细的诊了诊脉,又观察了一番刘慧天的脸色,舌苔,萧钰急忙问道,“太医,他怎么样了。”
“公主,刘公子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陈月姬慌忙说道,“那补品里面绝对没毒,钰儿,你仔细想想,我怎么可能这么蠢,将毒下到补品里亲自给你送来。”
萧钰冷冰冰的说道,“是或不是,先让太医验过再说。”
太医接过,先是仔细的闻了闻,又用食指在碗底沾了一点余汤,放入口中,冲着萧钰点了点头,“臣已经确定,这刘公子中的乃是钩吻之毒,事不宜迟,必须给刘公子马上催吐或者灌入羊血,否则刘公子会性命不保。”
萧钰沉着的吩咐道,“良臻,取竹筷来,云裳,你们立刻去厨房,取羊血来,太医,我们开始吧。”
萧钰小心的扶起刘慧天,刘慧天的脸色已经隐隐发黑,萧钰将竹筷探入刘慧天的咽喉处,用力抵住,一阵恶心的感觉传来,晚霞急忙端过一个木盆,刘慧天却只是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萧钰的心中越发着急,眼见着刘慧天就要昏迷过去,萧钰冷声说道,“太医,取银针来。”
萧钰接过银针,拿起刘慧天的一只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处有一层薄茧,萧钰狠下心来,拿银针在刘慧天的指尖用力的扎下,刺骨的疼痛让刘慧天忍不住闷哼一声,神智却是清明了几分,嘴唇嗫嚅了几下,涎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下,萧钰不在意用袖口给刘慧天擦拭干净,“既然知道我狠毒,那就不要睡。”拿银针在刘慧天的眼前耀武扬威的晃了晃,“这银针可是我专门给你提神的。”
刘慧天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冲萧钰比了一个口型,萧钰不懂声色的笑道,“你以为我真能知道你每个口型的意思,我又不懂唇语,还是等你好了再跟我说吧。”
云裳迟迟未归,刘慧天的食指已经被萧钰刺了不知道多少下,每一下,如同刺到了萧钰的心中,那个唇形,自己终归还是读懂了,佼人僚兮,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深深的迷恋,这等情深,终归是要用来辜负的。
眼见刘慧天又要陷入昏迷,针扎的效果已经不怎么明显,萧钰的心中越发着急,正在这时,安福殿的门被推开了,云裳的手里拿着一大碗散发着浓郁腥味的羊血跑了进来,萧钰急忙接过,放在刘慧天的唇边,刘慧天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嘴边的羊血怎么也喝不下,“太医,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喝下去?”
太医捋了捋胡须,皱眉说道,“宫里倒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恐怕这需要找一个人,以口给他度下,这个法子能不能见效,还很难说。”
萧钰来自现代,对这等事自然看的不怎么重,刚取过盛满羊血的碗,就被云裳制止,云裳低声说道,“公主,月姬公主还在呢。”
“救人要紧。”
“但是,您要顾及晋王殿下。”云裳坚持道。
萧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救人。”
正在与云裳僵持中,良臻上前,恭声说道,“公主,这件事让奴婢来吧。”
萧钰愕然的看向良臻,这件事情的后果自己是知道的,在这个时代,若是由良臻来做这件事,纵然只是权宜之计,但一旦传出去,良臻的清誉就全毁掉了,萧钰犹豫间,良臻已经将碗接过,秀气的脸上满是坚定,用口将羊血一点点的度入到刘慧天的口中,半昏迷中的刘慧天只觉得唇间一片湿润,有女子的发丝软软的拂过自己的脸,痒痒的,却是极舒服。
一碗羊血尽数落入刘慧天的腹中,良臻起身,白皙的脸色泛起一丝遮掩不住的红晕,嘴角还沾着一点点血渍,萧钰冲着良臻点点头,“这里就留下太医和你来照顾慧天,本宫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
良臻恭敬的说道,“奴婢遵命。”
陈月姬尴尬的站在一旁,见萧钰要离开,“钰儿,这毒真不是我下的。”
“月姬姐姐,钰儿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这刘公子在钰儿的心中如同亲弟弟一般,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钰儿必须要去皇上面前讨个公道,否则,如何对得起这姐弟之情?再者,姐姐难道就不想要知道这背后是谁在陷害姐姐?”
陈月姬干笑两声,“钰儿,说的是,只是皇上国事繁忙,这——”
正在这时,独孤伽罗从安福殿中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太监宫女,“本宫听说刘公子中毒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