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枕在脑后,双喜好好地回忆了一遍过往,从高中时闹钟响了很久,被窝里的双喜才不情不愿地动了一下,懒洋洋伸一只出手来,关掉了闹铃。实在不想起床。昨晚一直在思想挣扎,几乎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这会儿他瞌睡得要死,只是知道今天不是周末,只得很努力地勉强自己坐起来,穿衣下地。镜子里的人皮泡眼肿,脸色白得象只鬼。用冷水狠狠在脸上拍了几下搓揉了几把,才清醒了一点。一清醒,那烦心的事立刻涌上心来。他在镜前怔怔地想:唉,过会儿他要怎么去面对蒋闻涛呢?在经过昨晚的谈话后,他不认为他们还能回到以往那种好哥儿们的状态,至少现在若叫他和蒋闻涛再同床共枕,那他是绝对不敢的了。看着出门上班的时间渐渐逼近,虽然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对蒋闻涛说,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出去,出去了,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担心纯属多余,家里静悄悄的,餐桌前也没有平时那个爽朗的&lso;起来啦&rso;问早声。莫非蒋闻涛也觉得不好面对,是以早早去了公司,免得大家尴尬吗?不管怎么说,蒋闻涛不在的事实让双喜大松了一口气。精神包袱一下子就没了,他几乎是轻快地去拉冰箱门,手伸出去时才发现门上贴了一张纸条,下意识地取下来看。纸上的字迹当然属于蒋闻涛,而且很明显,是给他的留言。留言不长,寥寥几语,大意是说他会消失几天,给双喜一个思考的宁静空间。无论他决定是什么,他都无条件接受。蒋闻涛,居然自动回避了。很难表述双喜看完留言后那片刻间微妙的感受。轻松,当然是轻松。可是这轻松过后,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点点的沉重和失落。蒋闻涛,你何必……要做到这一步呢。自己的确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思考清楚,但再怎么也没有让主人避出去的道理,这不是鸠占鹊巢了吗。再者,虽然蒋闻涛没有明说,但双喜也知道他的避开也许还有另一层用意。给他的这几天时间,固然是方便他冷静思考,但可能也是方便他离去。如果要搬走,当然是悄悄离开才不至于太扫主人的面子。蒋闻涛也是怕下不来台吧,所以才会早早避开,免得亲眼看他搬着行李出去……他是个聪明人,回来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就会明白双喜不能接受他,日后自然也会识趣地不来打扰。从理智上来说蒋闻涛的回避显然照顾了双方的面子。那这种沉重和失落,又是怎么来的呢。&ldo;哥,你和kg……闹翻了吗……?&rdo;在经过昨晚那一番谈话后,乍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双喜很难不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而双庆,听起来似乎也有点迟疑。到底,这并不是一件好启齿的事。对于双庆的问题,双喜当然不会承认。甚至为了宽妹妹的心还笑着打了几个哈哈:&ldo;没有啊,怎么可能呢……&rdo;双庆顿了顿,终于说:&ldo;今天我看到他在公司洗漱……好象昨晚是在办公室里睡的……&rdo;&ldo;哦……可能是加班吧。&rdo;即使是讲电话,双喜说谎时也习惯性地把视线游移开。但他这谎扯得一点儿也不高明。蒋闻涛加不加班,身为直系下属的双庆会不清楚?所以双庆那边就沉默了,良久才说:&ldo;是不是因为我‐‐&rdo;&ldo;不不不。&rdo;双喜连忙否认。否认完了才发现接下来自己实在不太好解释。难道要对自己妹妹说是因为蒋闻涛向自己示爱的缘故吗?!一时尴尬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幸好双庆没有接着追问下去,在那头斟酌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ldo;如果,住得不开心,那你要不要……考虑搬出来……&rdo;双喜沉默了。双庆已经知道了蒋闻涛的性向,所以不放心他和他再同住也是正常的。可是,真的就这么搬出去吗?姑且不说经济上会凭空多出一大笔开销,人情上也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