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到哪里去弄正宗的犀牛角呢?方才老郎中已经说了,有人拿水牛角来代替犀牛角,效果就差很多。若是有人拿水牛角冒充犀牛角卖给她,她也辨别不出来啊!岂不是花了钱,还买到假货?所以还得虚心向老郎中请教:“爷爷,您告诉我,这真假犀牛角如何辨别呢?我不把这个弄明白了,买的假货的可能性就大啦!”老郎中见多识广,这个可难不倒他。于是耐心地教导秀菱说:“真的犀牛角,你记牢三点,其一,体坚质重,底盘长圆形,纵面易劈开,其面上顺纹清晰;其二,镑片菲薄,弯曲光滑,有灰白色的芝麻花点,以手搓之易碎:其三,用热水浸泡或放入手掌中磨擦使之发热,无腥气而清香。”他说一点,秀菱便重复一遍,牢牢地记在脑子里。老郎中最后总结道:“这犀牛角,以色乌黑光亮、完整无裂纹、砂底色灰黑、鬃眼明显、纵剖面丝粗顺直、气清香者为佳。”秀菱记不下这许多,连忙唤林生:“林生叔林生叔,你拿个纸笔帮我记下来呀!”☆、不嫌弃老郎中听了秀菱的话,不禁笑了起来:“丫头,你就是记下来了,一时半会儿的,哪里就能分辨出犀牛角的真伪呢?这可是个技术活儿。这样吧,你若是真寻得了,还拿来让我帮你鉴别。毕竟犀牛角难得,价格贵似黄金啊!”秀菱连连点头道:“是哩是哩,先谢过爷爷了。我这就打听哪儿有正宗的犀牛角去!不过您别担心,得了空我还照样来给您烧好吃的菜。”一句话把老郎中和林生都逗得笑了起来,秀菱趁机告辞而去。其实她心里更多的是在考虑:凌慕白得了这个病,要不要告诉他实话呢?如果是脑瘤,也许秀菱是绝对不肯把真相说给他听的,怕他思想负担太重,反而不利于身体的健康。但是目前这个肿瘤,如果不让凌慕白知道,却又怎么让他把药喝下去?肿瘤这个病,肯定不是喝一天,一个月的药,病就能好的!凌慕白在莫名其妙地情况下,会愿意一直听秀菱的话,天天喝药,坚持喝药?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随便你拔弄就是!秀菱思前想后的,决定还是把真相告诉他的好。再说了,老郎中也说了,凌慕白的肿瘤,因为此刻发现得及时,还属于疾病早期,所以救治起来,效果比较显著,恢复也相对要容易些。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陪伴在凌慕白身边,帮助他树立起对抗疾病的信心。她来到仙姿,巳差不多到了要关店门的时候了。于是秀菱便没有同凌慕白详谈,只邀他一块儿上顾家去吃晚饭。凌慕白也有些日子没上顾家去了,因此也就没有推辞,顺便去外头买了几样礼物,这才同秀菱一起回了顾家。李氏见着他们,心里很是高兴,面上自然而然带着笑意。一眼瞧见凌慕白手上还提着东西,不禁嗔道:“慕白下次不许这么着,来就来呗。每次还都要买东西。家里又不缺啥,不兴乱花钱哈!”凌慕白赶紧答应道:“哎。娘我记下了。”李氏又转向秀菱道:“你这丫头,自从林生的师傅来了,你成日围着他转,敢是连自个儿的家都不要了吗?”秀菱过来挽着李氏的胳膊,嘻皮笑脸地说:“娘。你是不知道。林生叔想接他师傅来长平县,好尽几日孝心,偏是老郎中不愿意。我为了帮林生叔,只好整日烧着好吃的菜哄他开心。这才把他哄来了!您说我能把人家哄来了,便撒手不管吗?少不得还要把他老人家照顾好了不是?”李氏用手指头戳了戳秀菱的额头:“瞧你说的,若是老郎中留下不走了。你难不成还一辈子侍候他?”“不会的!老郎中呆不长,毕竟这儿不是他的家么。”秀菱说着撒娇道:“娘,我好饿啊,你烧了啥好吃的没?”李氏这才笑咪咪地说:“我就怕你啥时候会回来,因此每日都准备了你爱吃的。既是饿了。那快些上饭桌吧!”又招呼凌慕白道:“慕白也来啊!”慕白看着秀菱在李氏头前撒娇,眼光里又是宠溺又是羡慕。他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可惜的是,此生再也见不着了!这时候顾守仁和金伟也都回了家,各自招呼了。一起坐上饭桌。秀菱好久没有吃到李氏做的饭菜了,很是胃口大开。顾守仁因为凌慕白来了的缘故。拿出家里的好酒,让他和金伟陪着自己喝上几口。凌慕白自然不便推辞,他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准丈人啊!才喝了两口,凌慕白毫无征兆地流起鼻血来,刺目的红色液体蜿蜒而下,把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李氏吓着了,她风快地跳起来,找了块干净的布巾,打湿了递给凌慕白催促道:“快擦擦,快擦擦。啥好端端流起鼻血来了呢?”秀菱默默无言地走到凌慕白面前,依着老法子帮他捏住鼻子两边止血,一只手则拍打着他的额头。顾守仁和金伟帮不上忙,都在边上瞧着,安慰道:“一会儿就能好,一会儿就能好。”直到凌慕白的鼻血止住了,秀菱这才对顾守仁说:“爹,凌慕白不能喝酒哩!”顾守仁哦了一声:“那就不喝,啊!慕白多吃菜,吃饭也成!”凌慕白不好意思地应了,反过来安慰顾守仁和大家说:“没事没事,我常常流鼻血的。今儿个林生叔的师傅还帮我把了脉呢,说是要琢磨个法子,让我这毛病断了根才好!”李氏在边上接道:“哟,慕白还常常流鼻血呢?”然后寻思了寻思,又说:“我记得以前有经验的老人看见孩子流鼻血,就弄猪尾巴给他吃,猪尾巴炖汤,效果挺好的。哎,也有用白鸡冠花加瘦肉隔水蒸熟了,喝汤吃肉,次就能断根哩!”那边顾守仁吱儿一声,喝干了酒盅里的酒,也发表意见道:“我倒是听说把自己的头发烧成灰,用鲜地黄汤送服下去,止鼻血效果特别好!说是头发烧成灰就是发余炭,鲜地黄能降火凉血,所以有这个功效。”金伟忍不住嗤笑道:“哟,咱爹咱娘啥时候都学会治病啦?”秀菱清了清嗓子道:“民间土方子,有时候确实有奇效。不过凌慕白这个常常流鼻血的毛病,林生叔的师傅已经在帮他琢磨治疗的办法了,咱们还是听老郎中爷爷的话吧!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连名医治不好的病,都手到病除哩!”顾守仁和李氏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人家是经验丰富的老郎中嘛。我和你娘这个,就是茶余饭后听来的,谁晓得到底准还是不准呢?”凌慕白不愿意大家老是讨论这个,便岔开话题道:“大家赶紧吃啊,菜都要凉了。”说着,挟了一只鸡腿搁到顾守仁面前的碗里:“爹,您吃!”把另一只鸡腿给了李氏:“娘,您也吃。”然后看了看金伟,笑笑地说:“金伟来个鸡胗怎么样?”金伟摆摆手:“你是客,你多吃点。”凌慕白这才把脸转向秀菱,微笑着说:“这个鸡翅给秀菱吃。”秀菱回了他一个微笑,也就乖乖接过来吃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了晚饭,都很知趣地先后离开,以便把堂屋留给秀菱和凌慕白两个。秀菱这才对着凌慕白说出实情:“你走了之后,老郎中爷爷说了,你常常流鼻血的真正缘故,却是身体内部长了肿瘤。”凌慕白脸色都白了,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会吗?我这样年青,身体也一向不错,怎么好端端地会生肿瘤呢?”“我也如此问过。老郎中爷爷说了,生肿瘤的原因很多,最主要恐怕还是体内气血郁结瘀滞,以至外邪侵犯。我想,可能同前几年你家道衰落,你娘过世有关系吧?那些日子你很是烦闷,不开心哩!”秀菱看了看凌慕白的脸色,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