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吃完午饭回来,一副无精打采地模样,连他同桌大胖儿跟他说话都置之不理。
萧然“咚”的一声,顿时脸朝下磕在课桌上,舒染听到动静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物理老师已经拿起课件大步走了进来。
江月芝麻胆,虽然她物理成绩不怎么样,但胜在乖巧听话,课堂上除了认真听老师讲课没有其他多余的小动作。
不过萧然是舒染的好朋友,她忍不住趁老师转身的时候凑到舒染耳边小声问:“萧然怎么了?他好像哭了。”
耳边传来一阵温热气息,舒染耳尖有些发烫发痒,她不自在的拉开了些许距离。
听到后面一句话又抽了抽嘴角,谁哭了?萧然哭了?
小白兔真以为谁都是她吗?那么容易哭鼻子。
不过话虽如此,舒染对于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到底还是有几分关心。
她撕下一张纸,提笔哗哗写了几个潦草至极的大字扔过去。
江月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抹优美的弧线从自己眼前划过,没多久又飞了回来。
舒染拿起来一看,上面是:“啊啊啊!!!我就知道,老大果然还是关心我的。”还有画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舒染冷哼一声,再次拿起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滚”,然后扔完纸条就开始睡觉。
江月瞧见她一系列动作,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忧愁与担心。
她怕舒染被老师发现喊到外面罚站或者请家长,果然,没多久物理老师就黑着脸看了过来。
江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在下面悄悄拉了一下舒染的衣服。
“怎么了?”
舒染把脸从胳膊里露出来,眼神有些迷蒙,她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中午一直在教室陪小白兔说话,都没时间回去睡觉,才刚闭上眼睛不久,还没睡着,就感觉到小白兔在扯自己衣服。
“老、老师在看你了,”江月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你不要睡觉好不好。”
物理老师四十多岁,执教多年,是江城大学出了名的臭脾气,哪怕是在面对校长时也没个软和表情,面容冷硬严肃,讲课也是不苟言笑。
江月怕老师生气了,舒染要被罚。
果不其然,物理老师一直定眼看着舒染,然后指着黑板上一道大题,冷声道:“舒染,你上来把它解开了再睡。”
江月听着呼吸都骤停了,她从小最害怕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或者到讲台上解题,这种物理题她就是站一节课也解不出来。
“别怕。”舒染叹气,小白兔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小脸都吓白了,安慰一般拍了拍小白兔手背,笑道:“先让我出去。”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出来得先江月起身让她。
江月下意识站起来,腿都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叫上去解题的人是她一样。
她目光担忧的看着舒染的背影。
舒染则散步一样漫不经心的走到讲台上,拿起一支白色粉笔掐断,接着没有丝毫停顿的把解题过程写了出来。
底下的人瞬间哗然,物理老师沉着脸,这是一道去年的大学考试题,所有大学生几乎没几个能顺利解出来。
没想到舒染居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而且过程清晰明了。
连字都颇有风骨,笔底春风,刚柔并济,不失凌厉,物理老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不情不愿的让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