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回去后,对周管事抱怨道:“这些人,自己把自己看成是清贵人家,说句良心话,以前叶府是个什么情形,你我心知肚明,那时候这个家穷的四处漏风。幸亏蓝家财大气粗,不计较叶家的贫穷,让夫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了叶家,才解了叶家的燃眉之急。”
林管事看向周管事,见他点头表示知道,接着说道:“自从老爷成亲后,咱们府上才陆陆续续赎回来当时或当或卖的几家铺子和几处庄子,夫人又用自己的嫁妆新添了两处好庄子,一处五百亩的水田,另一处六百亩,一半水田,一半旱田,这日子才慢慢好起来了。”
周管事说:“你说的没错,可你瞧瞧如今,老爷为了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曾姨娘,把一心为叶家搭理的夫人扫地出门了,现在管家权落到了那个娇滴滴的曾姨娘手里,可她知道什么是管家?这么多年只知道讨好老爷,以色伺人,她哪里知道管事是怎么一回事?”
林管事说:“谁说不是呢,今天三小姐去了咱们府上的铺子,看到今年的衣服特别漂亮,不知不觉多拿了几件,她还像往常那样看着衣服好看,拿着就走人,没有给人付钱的习惯。
她没想到人家掌柜的不让走,非要让她把银钱留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不让她走,三小姐在外人面前丢尽了人,为了名声花了小厮的银子,最后只拿了一件衣服回来了。
她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把受到的委屈全部倾倒给了曾姨娘,让曾姨娘替她出气。曾姨娘是谁?这么多年,被老爷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只等着老爷回来了给她们出气。
等老爷下值后,曾姨娘又第一时间给老爷告状,老爷让我去把成衣铺子里的管事找来,他要处置人家,说是要打断人家的腿,再把人赶出叶府。
可是人家却说‘我们是蓝家的人,不归叶府管,他们只认蓝家人为主子’,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回来了,老爷的怒气无处发,顿时又把怒气往我身上撒,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哎。”
周管事靠近林管事说:“给你透个底,我听说夫人走的时候,把她的嫁妆跟叶府的家产剥离开了,我估计叶府的日子,以后会一日比一日艰难,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林管事听了大吃一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管事说:“你想想,咱们府上的主子们,经常订衣服的那家成衣铺子,那是夫人的陪嫁,今天的事你亲眼目睹了。以前我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不相信这些是真的,今天听了你的话,再把以前的事情放在一起琢磨琢磨,估计差不多。”
林管事说:“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们真的要好好寻思寻思,找个好的去处。”
周管事说:“谁说不是呢,真是这个理儿。”
叶炳骂走了林管事,心里的气一直憋着,那一口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他满目狰狞地望着拂晓院的方向。蓝氏,都是这个蓝氏,她怎么这么恶毒呢?这个贱人,他一定要休弃她!
他记得莲儿曾经对他说过:“那蓝氏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的心思巧妙,心机深沉,她的手段多的了不得,她为了折磨莲儿,留着很多后手,为了不让自己掉进她的圈套里,表哥你不在家的时候,莲儿都不敢出沁香院的门。”
他的莲儿,那个清高的犹如仙子一样的女子,为了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虽然在自己身边受他的疼宠,但也毕竟是个妾室。
她明明是官家小姐,却因为家道中落,父兄不争气,成为了落魄的千金小姐。
一个千金小姐,却成了蓝氏那个商户女手里的妾室,幸亏这些年自己把她护得紧,护的密不透风,不然被蓝氏那个毒妇磋磨成什么样呢,想想都后怕!
现在蓝氏走了,也如了他和莲儿两个人的愿望。蓝氏走了正好,他要把莲儿光明正大地带到人前,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心尖尖,是他要疼宠一辈子的妻子。
他抚摸着曾氏的后背说:“过一阵子,就是老太太的生辰,你要好好张罗,把握住这次机会,我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带到所有人面前,让大家见识见识,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是唯一配得上我的妻子。”
曾氏听说,她要以正妻的身份,出面张罗老太太的生辰宴,然后让她在老太太的客人们面前亮相,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想一想自己站在表哥的身边,两人郎才女貌,那些人会仰视她,羡慕她,这样她,身份越来越高,从此以后她的身份就是叶府的夫人,是正宗的夫人,而不是姨娘。
想到这里,她激动的贴到叶炳身上,柔情蜜意地望着他,“表哥,你是我这辈子的恩人,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就算入地也忘不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做你的妻子,要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叶炳被她的甜言蜜语迷惑的身心迷乱,他迷迷糊糊地说:“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好好的伺候,好好的陪着我,这样就够了。”
曾姨娘水滴滴地喊了一声:“表哥,我……”然后倒进了叶炳的怀里,一会儿两人的屋里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两人把放在心里眼里的情爱传递给了对方,完成了生命的交响,然后躺在一起说着甜蜜的情话。
叶炳摸着她光滑的肌肤说:“莲儿,以后你就是我叶府的主母了。生辰宴过后,你就跟着老太太,代表叶府出去参加一些宴会,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我扶正,以后任凭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这几天,叶府的气氛有点奇怪。
叶炳在前院里为曾氏扶正的事,做细致的打算,她却在后院里愁白了头。因为老太太的生辰快到了,家里却没有了银钱,要账的天天来府上催债,她快要逼疯了。
“这些穷酸的刁民,天天到府里来催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钱给他,我又不会造银子。”曾姨娘在屋里骂骂咧咧。
“那个贱人,她故意给我挖了这么大的坑,故意想让我出丑。”曾姨娘一想到她的敌人,就恨的咬牙切齿。
她没管过家,当时只想着当家后的风光,却没想到家里的开销这么大,到处需要银子,而且家里的银子会如此紧缺。
昨天布庄的人来催账,她把林管事叫来给人家结账,林管事说:“姨娘,今年府上一共做了三回衣服,一共欠了布庄三百六十两,现在账上只剩下一百八十两。”
没办法她给人家打了个欠条,给人家承诺:“请你们掌柜的稍微等一等,等秋收以后,庄子的粮食卖了,我一定派人把银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