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父母心,你的医德令朕佩服!”皇帝很是欣赏地打量他,“请问郎中尊姓?”
郎中微微一笑,“谢皇上垂询,草民秦翀羽。”
“好名字,定是你父对你有所希冀,想你有朝一日翀举飞昊苍啊。”皇帝沉吟半响,“只是。。。朕素来惜才,你看这样如何?你依旧进宫当御医,外面为你建个药堂,比你现今这个还要大上三倍,待你休沐可随时为人诊治,两全其美,如何?”
秦翀羽感恩戴德,泥首下去,“谢皇上,万岁!”
皇帝抬抬手示意他起身,“你这就下去打点,过会儿你要和张太医跟朕回宫。”秦翀羽领命,带着嬷嬷便下去了。
皇帝就坐在炕上看着她,像品画一样的看,如今他心有所属,像给心安了家似的一样温暖馨甜,爱之越深,越难放手,一点一滴成了心头肉,再难割舍,于是有了占有的心思,“她这样朕不放心,既然已无大碍,朕要把她接回宫好生将养。”
话即一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之下各有心思,容若脸色煞白,拧着眉忙说:“不可!”他甚是不满,按捺之下一触即发。
皇帝觉着他有些激动,心中纳罕,“哦,如何不可?”
曹寅觉着他似要全盘托出了,忙上前为他解围,“皇上,纳兰说得对,很是不可。雪梅姑娘有病在身,虽已无大碍,但终究是伤寒之症,若冒然接进宫恐太皇太后那里不好交代,将来也会贻人口实,舌头底下能压死人,日后若有人非议此事,只能说是雪梅姑娘魅惑圣心。”
裕亲王在旁笑道:“我看这丫头命大,皇上若欲她进宫也不在这一时。”无意间他瞥见雪梅眼睫微动,他心下窃窃笃定知她是在装睡,牵牵唇微微一笑,“女人嘛,一辈子总要个名分,就这样随随便便被纳进宫,日后回想起来总有遗憾。”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心有不悦但依旧妥协,“裕王说得在理,依你们就是。可她这样如何回去?朕有所耳闻,明珠家教一向严苛,若知她私自外出定会加以申饬,朕不想她再有闪失。”
裕亲王咧嘴一笑,“这好办,皇上不必出面,由我送他们兄妹回去,为之解释一番,明珠自不会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①六合养荣保真汤出自古籍药典,请读者不可尝试,模仿有危险代价会很高。
第20章丝丝缠乱
题记:月皎霜风青丝垂,丝丝缠乱意也深。须花浅深说相思,菱花镜里不解缘。海棠无香恨孤眠,萦系心絮才歇帘。
因皇帝政务在身,一干事宜交代完毕便回宫去了。此刻,天边云海如澜,炊烟尽洒,容若正为裕王打点轿撵,他抬头看天,夕阳浮空,落日荒西,许是心弦绷得太久,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一阵风飒飒吹来,迷了他的眼,只顾扶着马背揉眼睛,远处一乘鸦顶蓝呢小轿,直经过他身后停了下来,随扈在轿子旁边的丫头向他走过来,侧头瞪眼地盯着他,容若自是纳罕,只呆站着一边揉眼睛一边回看她,“姑娘,有何请教?”
那丫头低头指着他脚底下的绢帕,一面甩着辫梢指身后的轿子,“这位公子您踩着我们姑娘的手绢儿了,还请您劳驾。”容若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无意之中与轿中人讶然相视,坐在里面的姑娘见了他眸中豁然一亮,“是你——这么巧,又见着您一回。”
他迟迟哦了声才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正踩着一方洁白无瑕的绢帕,他有点尴尬,“姑娘,真不好意思都被我踩脏了。”忙把帕子打抹干净,看那帕子绣着几株粉思幽艳的荷花,上锈几行藏头诗:卢敖结幽期,雨打荷花声,蝉鸣空桑林。
仔细看是一首藏头格,他将每句藏于诗首之字连起默念——卢雨蝉?他自知这姑娘是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先头阿玛总曾提起卢兴祖之女如何婉娈,性本端庄,今日见了果然娴静。阿玛虽有意与卢家结亲,可纵佳人再好,吾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然意已决,他只要雪梅。
容若淡淡一笑,把帕子递给丫头,“物归原主,请姑娘收好。”卢雨蝉朝他点点头,含羞一笑缩回了轿中。
待轿子走远了,卢雨蝉挑起帘子问:“这个人我一天见了他两回,真不知是什么缘分?”
丫头边走边摇头,“姑娘别把什么事儿都往天机上归,我瞧着像巧合,看他的模样气宇轩昂的倒是齐整,可咱们不知他的底细,光样子好看有什么用?还不如老爷亲自说的那门亲来得好,满四九城[成]里名门遍布,都想攀着叶赫那拉氏的亲,若咱们家真把这桩婚事做成了,姑娘的终身可就顺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