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曲智瑜站立难安地搓着手,“那——”
“你放宽心,我一个指头也不会动她。”
潘清儿温声劝慰,柔和的嗓音听得曲智瑜愣神,“你知道她藏不住情绪的性子,连对付个林羽都差点惹人生疑,明日那筵席尽是如流水般的阔绰财主,哪个不有点小脾性?我为你着想,自不能让她露面。”
铜镜中的曲智瑜连连点头,女人突然问,“除了林羽我要亲自处理外,其他人你的打算是否不变?”
“自然,她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却已成年许久,我去给济阳城的邀函并未言及其他,恐怕她如今浑然未知我们关系,只当一心要攀附我。”
“至于其他人,”曲智瑜呵呵一笑,堆起褶皱的面上尽是狠厉,“小菩萨自然留下敬供清单,签字画押作数,来日便是贿官的呈堂证供;大菩萨必须各个击破,总有些软肋需要拿捏。”
“所以说起来,”曲智瑜正色,“这林羽非夫人对付不可,似乎还未找到弱点。她妹妹本算得半个,可是如今那娘们恐怕与驻军营所有牵连,我不敢贸然出手。若一时稳住,想来也好。”
“她与金琅卫能有何关系?”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派去监视驻军营的人曾看见驻军中人与新进城的外人暗自联络,他们眼睛毒辣,发现了我的钉子。那些生人后来便是入得林羽所住的客栈,甚至就在同一楼层,偏偏入室后未发现踪迹。”
“所以,你不信有着巧合,非是信他们有关联?”
曲智瑜沉吟片刻,想到什么,“这世上不会刚好有这么巧的事。对了夫人我,我将三人画像快马传书与你,可有发现?”
潘清儿缓缓摇头,“他们不是济阳城的人。”
“果真?”曲智瑜紧接着哦了一声,遂面露忧思,“这三人还未查到行踪,也怪人手有限顾念不来。我的人已在营中开始活动,外面能行动的人实属不多了。”
“可千万不能令他们终成祸害。”潘清儿提醒道。
“自然,有元春宴名头在前,百姓只顾欢悦便是,我早已封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耗子也跑不出去。”
潘清儿将长发随意绾在肩头,终于站起身,但只是原地不近不远立着,对着曲智瑜又似浅笑,“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可叮咛,若无,便早些歇息吧。”
曲智瑜竟不敢对视,见那双美目柔柔凝望过来,故意朝屋子四周打量了一番,“我,我没什么要叮咛的,夫人心思缜密,夫人都替我想到了,下官,我只望明日与夫人都能得偿所愿。”
潘清儿闻言竟是怅然,喃喃道,“你受苦了,打通西北形如登天,你忍辱负重委实太不容易。”
曲智瑜又习惯性搓搓手,语气坚毅,“大嵊儿郎从不屈服。我一时委身,不过是全了主上心意,如今薛纹凛作古两年,玄皇帝自己作死了他的定海神针,真可谓天作孽不可活。”
不知何时,潘清儿重新别过身躯,兀自越过铜镜,面朝一张屏风默然不语,良久,女人简短仓促逐客,“快回去休息吧。”
曲智瑜流连须臾遂抱拳礼行离开,若他能再仔细些,便不会发现不到,女人冷漠的音色正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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