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下意识地摸摸胸口,那刻滚烫的心渐渐安于平静。姜晓然见肖杨一会微笑,一会悲伤,心里吓一跳。受什么刺激了,她可没对他做什么,也就是一张火车票的钱,至于吗?赶紧地说,“肖杨,我得带洋洋回去了。”“你看,洋洋也睡着了,要不你陪她一起睡。”“我背她回去。”肖杨见她倔强的模样,妥协了,“行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姜晓然看看地上的行李箱,没有反驳。坐在车上,她抱着女儿,看着窗外的夜景。思绪却回到刚才,肖杨抱着洋洋,她与他并肩而行。低头,月色勾勒三人的影子,密密麻麻重叠一起。夜晚凉风吹拂,明明应该很冷,她内心却是暖洋洋的。女人在夜晚是最孤寂的,一点点温情就可以感动。她用力的晃晃,试图清醒。下车的时候,肖杨执意送她们上去,姜晓然无法拒绝。只是开门后,她几乎是从他手里夺过女儿,“好了,你也该回去了。”“这么怕我,我脸上写着坏人两字?”“我累了,废话就别多说。”见她疲倦的模样,肖杨没说什么,就走了。回去的路上,他在想,他们俩人之间的距离,就如弹簧,压下去就紧了,放开了,又松了。什么时候,才能水到渠成,刚刚好。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五见。表霸王哦。生日外表纤瘦,看似弱不禁风的姜晓然,活到三十三岁,除了生孩子进过医院,再没去过。可凡事都有例外。这不,在她生日那天,她光荣地进去了。起初,只是某天出门时穿少衣服受了凉。接着和大多数人一样,流鼻涕,发烧,咳嗽。她想到新店开业不久,事多。就自行去药店买了vc银翘片,还别说,晚上睡觉,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烧退了。心里还挺得意,八角钱就解决了问题。要是去医院,没有几百怕是出不了门。咳嗽却老好不了,糖浆也吃了,消炎药也服了,就是咳个不停。实在没法,去医院检查,大夫狠狠训了她一顿。意思是,多大的人呀,小病不治,咳出个重度肺炎,得立刻住院。她说她想先回去安排点事。医生把住院单开好,又开训,说她得马上吊针,别的事让家人安排。于是,姜晓然躺在病床上,边吊针,边打电话。先是交代店里的小妹,把货款收好,存进银行的户头。接着,告诉张奶奶,她生病了,洋洋暂时在她那住几天。病房里有四张床,她在中间。吊完针,到了晚饭时间。左边邻床的女子约莫二十几岁,胆结石开刀,丈夫给她送来乌鱼汤。她喝了口,皱眉,“好烫。”男人赶忙对着碗吹气。“尽是口水,脏不脏呀!”“好好,先透透,凉了再喝。”右边是位老太太,过两天就要出院。老头正准备去食堂打饭,“姑娘,你家会送饭吗?”“哦,我等下去食堂打饭。”姜晓然回答。“你个病人,怎么也没人招呼,我帮你捎一份。”姜晓然不好麻烦他,连忙起身,“不用,我正想出去走走。”在外面磨蹭了好久,她才去食堂打饭。在回来的路上,她走得极慢,可还是到了。“姑娘,你老公来了。”老太扯着嗓子喊。谁?老公?她走进病房,肖杨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刚想说,搞错了,他不是她爱人。“你老公可真热情,买一大箱苹果,说是给病房的人吃。”老头接着说。病床对面的墙角堆着两箱苹果。肖杨弯腰,挑出个又大又红的,借来邻床的水果刀。削了一圈又一圈,果皮就是不断,像是一缕卷发,弯弯曲曲。“先吃水果,对胃好。”肖杨笑递给她,她咬口,脆脆甜甜。吃完后,下意识地舔舔嘴角。一张纸巾递到面前,“擦擦。”肖杨面含笑意。姜晓然打开餐盒,刚吃口饭,就听见咕咕咕地响声。抬头,肖杨尴尬地笑。咦,他没吃饭?那跑医院来干吗?别用可怜的眼神瞅,她不吃这套。继续低头吃饭,大口地夹块鱼肉,嗯,还挺好吃,咕咕咕声再度响起,叫得愈发惨烈。她恨恨地咬牙,诚心不让她痛快地吃饭。把饭盒的饭挑了一半到菜盒里,递给他,“吃吧,受不了你的吵。”肖杨不客气地接过,片刻就精光。还看看她的餐盒。“你还没吃完,我帮你吧,别浪费了。”没等她反应,饭盒已被他拿走。等她反应时,饭菜一点不剩。领床的女子,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他是来探病,还是来害人的?就一盒饭,全被他吃了,还有一晚上,难道要她唱空城计。肖杨如无其事地收拾好餐盒,似乎没看见杀人的眼光。“请问,哪位是姜晓然?”病房里走进位小伙子,还拎着两餐盒,还有大蛋糕。“你是?”“我是美华酒店的,有位肖先生在我们那定了饭菜和汤。”“放这。”肖杨指着床头柜,“多少钱?”“原本一千四百八,你是客户,享受八五折,就是一千二百五十八元。”小伙噼里啪啦说完。“你算错了吧,怎么那么贵?”姜晓然满脸的不信。“没有啊。一盅燕窝汤就要九百八,菜金三百,还有蛋糕两百加起来可不是一千四百八。”肖杨数好递给他,“别找了。”小伙走后,病房议论纷纷。老大妈说,“姑娘,你今天过生日,你老公可真有心啊。”“学学吧,上次我过生日,你可是玩空手道。”邻床女子斜睨丈夫。她老公低着头不做声。肖杨将蛋糕切成小块,分给大家吃。最小的病人,是位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她接过蛋糕,说,“阿姨,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吧。”“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肖杨凝视她,也跟着唱起来。一股巨大的温暖袭击她全身,几乎无力招架。她不敢看他,默默地吃蛋糕,是她喜欢的草莓口味,酸酸甜甜。肖扬忍住笑意,指指她的嘴角。她随意拿纸巾擦擦。肖杨身子探过来,手指轻触她嘴沿。两张脸的距离只寸余,呼吸彼此交错。特有的男性气息,将她层层包裹,她身子止不住的往后倾。“只是擦去你嘴角的奶油,不用这么大反应吧。”姜晓然狼狈地又拿出纸巾狠狠地擦一遍。“这家的燕窝汤挺正的,是从印尼进口的,你尝尝。”肖杨笑着把装汤的餐盒递给她。也就一小碗,她一口就喝光了,“不就跟冰糖水差不多味,别是骗钱吧?”“谁会那么傻,要知道,它哪里都是老主顾。”肖杨借着又把饭盒递给她,“趁热吃,你先前可没吃什么。”姜晓然心里一热,原来刚次他是故意抢她的饭。这人也真是的,干吗不好好说。可问起话来,照旧是冰凉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今天有时间,我想去学校看看洋洋,碰到张奶奶,听她说的。”“现在人也看到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什么病?”“肺炎。医生小题大做,根本不需住院。”“你个病人,当然得听医生的。要赶在非典时,是要隔离的,肺炎可不是小病。”肖杨面色紧张。“行了,你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起来。”姜晓然不耐烦,“这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肖杨没理由再留下,和大家打完招呼,他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