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上午,太阳泛着微热的光,刺穿浓密的树林,稀稀落落的阳光洒在草地上。在树木环绕的绿茵中,种植着连绵的香水百合,正值花开季节,洁白的花朵开得妖娆多姿。
在百合花围簇的中心,有一个肃穆的石墓,石墓的主体是和百合花般纯洁的白色。
大理石雕刻的墓碑上,一张笑得如同百合花般纯净灿烂的脸,把青春永久的停留在芳华正茂的二十岁。
叶婶把雨若送到墓前,雨若就把叶婶支开了,她不想让叶婶听到她和石墓主人的对话。
奇怪,墓碑前居然放着一束火焰的红玫瑰。花瓣居然还滴着露珠,一俯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谁来过?雨萱已经走了八年了,居然还有如此长情的人会记得来探望她。
玫瑰新鲜娇艳,那个探访者肯定是刚走不久。可是,难道他不知道雨萱最喜欢的是百合花吗?
雨若蹲在墓碑前,纤柔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的笑颜,“姐,我来看你了!其实,我应该和云乔哥一起来看你的,可是他太忙了,下次再和他一起来看你,好不好?”
恬静的小脸倪着纤云般的笑,弯弯翘起的羽睫就好像两把密密的刷子在阳光下,如同精灵般的颤动,小手爱怜般的抚摸着冰凉的碑石。
这冰冷的石墓里面,躺着的是雨若的姐姐,白雨萱,一个像百合花般纯洁的仙子,一个头上简单的马尾都会飘出灵气的女孩。
可是,八年前的一场意外,结束了她美好的人生。
“姐,我结婚了,和云乔哥结婚了!你会恨我吗?我成了云乔哥的新娘,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位置,可惜,被我抢走了!”说着,娇柔的小脸挤出了一丝讪讪的笑,柔软的心不禁的一阵触痛,想着自己不堪的婚姻,秀气的额头微蹙起几道浅浅的皱纹,阴云笼上了她敏感多愁的心。
或许,这就是报应!
是上帝的安排,她抢走了姐姐活着的机会,现在又抢走了姐姐的男人,她已经没有资格得到幸福了。
就算不幸福,她也不后悔。嫁给关云乔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梦想,只要能够和关云乔在一起,就算天天被他蹂躏,就算他把她当做奴隶一般的凌虐,她都无怨无悔。
小手轻轻的抚过墓碑上的刻文,白希莹润的小脸平静而柔美,微微扬起的嘴角依然保持着那么牵强的笑,翻涌的心底最真挚的念头是抱着墓碑痛哭一场。
除了愧疚,还有就是委屈。
可是,她是个小偷,是个凶手,她没有资格哭,她更没有资格向一个替她死去的人抱怨。
环视着萦绕四周的百合花,白亮耀眼的花瓣在微风轻轻的摇曳,就好像雨萱那妙曼的舞姿,在阳光下,如同花仙子一般的翩跹舞动。
雨若的心底涌起了一丝微微的醋意,关云乔对姐姐真好,这里的每一株百合都是他亲手栽种的。雨萱虽然走了,可是,她却是永远活在云乔哥的心里,这种幸福是雨若永远都无法奢求的。
睨着墓碑上那朵纯净的笑,雨若的心闪过一丝卑鄙的念头,她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扬起了幸福的笑,微微扬起的下巴充满了得意和满足。
“姐,我告诉你哦,云乔哥对我可好了。云乔哥很爱我,也很爱我们的爸爸妈妈,我们大家都过得很好。姐,我以后会替你好好照顾好云乔哥的,云乔哥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你不用担心哦。你可以放心的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以后云乔的幸福就由我来负责。”
“你到底在做什么?”一只铁钳般的大掌死死地箍住雨若纤细的手腕,“滚!不要来玷污这里!”说着,大掌狠狠的把她的细腕甩向一边。
是关云乔!如同发怒猛狮般的云乔哥正用恨不得把她像蚂蚁一样捏死的目光,狠狠的瞪着她,扼住她的手腕的大掌仿若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似的使劲。
该死的女人,她居然敢在雨萱面前胡言乱语!关云乔一脸的阴霾,黑钻般深邃的眸子里迸出骇人的寒光,全身上下萦绕着冰凉的气息,死死的盯着那弱小的身躯。
触到那嗜血的眸光了,雨若的脸瞬间就煞白了,两只小手不安的纠结在一起,嘴唇颤颤巍巍的张启,“云乔哥,我只是来看姐姐!”
寒光冷冷的打在她那瘦小的身子,修长的指尖抬起那尖俏的下巴,冰冷的面容里没有一丝表情,奋力的嘶吼道,“你刚才在跟雨萱说什么吗?”
如同响雷般的咆哮,像雨点似的撞击着雨若单薄的耳膜,在喉咙中涌动却无法发出的悲怆使她涩涩的发抖,紧紧咬着苍白的下唇,娇眸里带着难以 置信的愕然,怔怔睨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她知道雨萱一直都活在他的心里,可是,相形益彰之下,她在他心里是多么的卑微,除了打,就是骂,她纯粹就是他泄愤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