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兴奋的道:“得胖公公教导和指示,我一直在这方面做工夫。”
龙鹰特别提醒道:“还有,以前绝不怀疑是否可靠者,说不定早投向武三思的一方,须重新审视,如遭出卖,横祸临身。”
令羽点头道:“明白!”
龙鹰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已然,却未试过如斯凶险,因皇帝尙未登位时,早有人预谋将他推翻,且不止一股势力。‘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令羽问道:“对张相他们,我们……”
龙鹰截断他道:“只可以看着办,情况一如黄河帮和洛阳帮,他们都是毫无准备的人,几个浪涌立告舟覆人亡。”
此时马车来了。
龙鹰还以为桂有为随车来,却是空车来接他,心中叫好,急不及待继续与录内天地续未了之缘。
第五章野火焚林
上官婉儿现出骇然神色,张口欲叫。
此时符太离她不到三步,蓦地增速,美丽的女官眼前一花,符太已闪至她身前,一手捂着她香唇,另一手抄着她柔软的蛮腰,将她置于控制下。
不论大唐、大周,武风极盛,皇室或宫廷有身份的女子,均像男儿般少习骑射,有一段时间,太平和上官婉儿均曾下苦功练武,前者更达高手的水平,不过因根本没有实战的机会,兼俗务繁忙,武事给搁在一边,不进则退下,大不如前,像现在上官婉儿般,竟来不及反应,已落入符太手上。
嗅吸着她动人的体香,符太凑到她晶润的耳朵旁,柔声道:“我是符太,奉鹰爷之命回来,保护皇上和婕妤,勿要惊惶。”
符太进入直长房之际,立在窗前的上官婉儿闻声别转娇躯,朝符太瞧来,此时大半边身体倒入符太怀里,闻言双目射出明白了的神色。
符太收回捂着她小嘴的手,同时移到她身前。
上官婉儿酥胸起伏,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可知她忽然发觉“丑神医”非是龙鹰,是如何震骇。
符太双手抱胸,瞅着她。
上官婉儿长长吁出一口气,嗔道:“给你骇死人家哩!”
在踏足房内前,符太猜想过她骤然惊觉丑神医变成另一个人的种种反应、会说的话,却没想过她是这般的大发娇嗔,且有点打情骂俏似的。为之一怔。
上官婉儿回复过来,移前一步,离符太不到两尺,以男女而言,属亲密的距离,用神审视他的丑脸,喃喃自语的道:“真古怪!现在定神去看,反察觉不到大分别,可是刚才的感觉很强烈。”
符太再不好意思横抱着手,垂下,挤出个笑容,道:“因为上官大家心里盼望可见到鹰爷,心内填满了他,故与本人四目交投的一刻,发觉异样之处,丑面具在这情况下,不起半点作用。”
上官婉儿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分析,道:“婉儿从未想过太少肯说这么多话,且是为婉儿解忧。唉!他在哪里?仍在怪婉儿吗?”
符太心中大定,上官婉儿不单不揭破他,还像对龙鹰那混蛋余情未了似的,怕龙鹰责她于廷变前后,避而不见。他也察觉自己的变化,经过天半一夜的丑医生涯,竟有舍不得失去此身份的心态。
符太细看她的花容,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非常独特,充盈典雅高贵的气质美态,论高度,差不了自己多少,苗条修长,配上天鹅般的脖子,确非常出众,难怪龙鹰那个色鬼不肯放过。
做好人做到底,何况动人心弦的女官已视他为善长仁翁,道:“大家放心,在那个情况下,避忌是应该的。”
上官婉儿忽然玉容一黯,垂下螓首轻轻道:“圣上……圣上……”
符太心中暗叹,怎想过不但不用恐吓她,逼她就范,而是安慰她。道:“圣上入陵为安,舒舒服服的上路。”
说出口方怪自己不懂择言。哪有用“舒舒服服”来形容的,死相永远最难看,冰冰冷冷,生机尽灭,什么死而目瞑,安详如入睡,是活着的人在自我安慰,好没那么难过。不过当时在场的他,的确感到盘膝冥坐的武曌,进入大欢喜的境界,故一时漏口风说出来。
上官婉儿抬起螓首,俏脸现出不可名状的哀伤,凄然道:“婉儿始终不相信圣上就这么走了,事情太突然哩!更没想过未能陪侍在旁,伴圣上走最后一程。”
符太有个古怪的感觉,她是将自己至少当作半个龙鹰,忍不住倾诉不敢告诉任何其他人的心事。
“他在哪里?”
符太道:“那家伙现时不在中土。他会回来的,当然非是鹰爷的身份,该化身为范轻舟吧!”
上官婉儿秀眸通红,不胜晞嘘的道:“如你见到他,请告诉他当玄武门开启的一刻,婉儿明白了!”
符太心忖即使你是他的红颜知己,亦永远不真的明白龙鹰,因事情太过离奇,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上官婉儿再移前少许,差半步投入符太怀里去,轻轻道:“婉儿的心很乱,不知该说什么话,明天找个理由来见婉儿好吗?在宫外说话较方便。”
符太是无从拒绝,亦不想拒绝,如此动人的女子,软语相求,以符太的冷漠无情仍架不住她。
道:“我会看着办的。”
上官婉儿迎上他的目光,娇柔的道:“怎想过太少可有问有答,这么易说话?”
说罢在符太旁擦身而过,离开直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