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断然道:“不可能是符太,以他视天下人如无物的性格,怎肯为田上渊所用?天下间,他只服龙鹰一人,但即使是龙鹰,也不可能当他手下般指示,而是动以兄弟情谊。”
沈香雪道:“怎可能是大明尊教的人?”
无瑕道:“这或牵涉到田上渊讳莫如深的出身来历。在过去百年,大明尊教颇有中兴之象,前有捷颐津,后有符太。据闻在符太之前,捷颐津尚有一出色传人,却忽然销声匿迹,我们所接触过的大明尊教老一辈者,对此人均封口不说,该牵涉到教内不可告人的事。我提出这个例子,是要说明像大明尊教如此源远流长的门派,不是杀一批人可以灭绝。”
龙鹰听得津津入味,大感不虚此行。静听三女对答的动人声音,已是享受。符太晓得无瑕说及的那个人吗?
霜荞道:“玉姑娘对宛真有指示吗?”
无瑕道:“宛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我嘱她提高警觉,势头不对,立即开溜,黄河帮是没得救了。”
龙鹰一颗心直沉到底。
这句话由玉女宗的首席玉女说出,黄河帮的败亡,已成定局。
无瑕接着问道:“香雪今次再见范轻舟,成绩如何?”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听得龙鹰莫名其妙,见“范轻舟”的经过,沈香雪刚才不是原汁原味的奉上了?
沈香雪声音转寒,冷冷道:“我现在对他已可硬下心肠。”
龙鹰心中一懔,不是因她说话的内容,而是那种出自深心的语调,有种冰冷无情的味道。
霜荞吁一口气,欣然道:“香雪不枉爹的悉心栽培。”
无瑕道:“香雪为何这般肯定?”
沈香雪像说着与己无关的事那样子,淡然自若的道:“上次在神都多次与范轻舟接触,我是步步为营,勉强保着玉心,幸没失守。到今次见他,我再不被他支配心中的情绪,一片清明,遂与他稍作亲热,测试自己的反应,幸能过关。”
霜荞喜道:“恭喜呵!爹知道后会很安慰呢!”
外面的龙鹰却听得牙都痒起来,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终有一天教她情债情偿。
无瑕语重心长的道:“小可汗并不是故意为难香雪,而是我们必须掌握着能毁去范轻舟的力量,方可以放心和他合作。”
沈香雪轻轻道:“玉姑娘不用担心香雪,香雪现在有种从一场梦魇醒过来的感觉,心里清清净净的。”
霜荞问道:“柔夫人好点了吗?”
无瑕道:“情之为物,最是难言,师尊是过来人,所以耳提面命,着我们防之如防洪水猛兽。想不到符太竟可令她大伤元气,确始料不及。不过她也没令我们失望,到长安后,一直潜心修炼,该大有起色。”
龙鹰心忖“冤家路窄”,或许是这个意思,不知符太有否遇上柔夫人的机会?
无瑕语带感慨,或许说这番话时,想到他龙鹰,这个想法,令他从沈香雪“虚情假意”的打击里,得到少许补偿的安慰。